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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和扬了扬眉,没有阻拦这个郎中给步疏林诊脉,这个郎中明显是于刺史的人,可这里还有其他郎中在,他也不能胡说八道,仔细诊断了半晌才低着头回:“世子确然中毒,此毒小人亦未见过。”
沈羲和对于刺史投以似笑非笑的目光。
于刺史知道这定然是沈羲和与步疏林的计谋,他若这会儿带不走步疏林,就别想再带走人,要是步疏林不成为盗墓案的主使,他这心急火燎横插一脚,就算没有证据,这个屎盆子也必然要往昭王头上扣。
“既然此毒如此不同寻常,来人,火速带步世子州府,寻名医解毒!”于刺史大喝一声。
他自然不止带了两个人来,外面属于他的人冲进来。
唐郡守退到一边,郡主既然如此做局,定然是料到这一步,必有应对之法,他的身份和立场都不适合偏帮任何一方。
“莫远!”沈羲和一声轻喝,莫远一样带着十来人冲了进来。
“郡主妨碍公务,阻挠下官办案,此事下官定会上奏陛下!”于刺史寒着脸双手对着京都的方向一抱拳,“带走!”
“刺史对嫌犯下毒,大有灭口之嫌,我亦会告知陛下。”沈羲和淡淡一笑,退到墨玉和珍珠身后,“拿下!”
唐眷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真的会闹到这个地步,他欲言又止。
莫远带来的人和于刺史带来的人大打出手,沈羲和却目不斜视绕过回廊走到了府衙门外。于刺史的下属跑出去,绝不会是只带个郎中来,她可没有忘记步疏林说过,此地郡尉和唐眷争抢过她。
沈羲和才敢到门口,果然郡尉骑着马带着一队人而来,滕井守在外面阻拦。
“郡主,下官收到刺史求援,言此地有人欲害他性命。”郡尉握着腰间的刀,眼睛往内张望。
“于刺史有毒杀步世子之嫌,是我与唐郡守亲眼所见,我只盼于刺史留在此地查清此事,但于刺史却执意动手,此事郡尉最好学唐大人,明哲保身。”沈羲和淡声道。
“郡主见谅,下官身负皇命,安一方清平,职责所在,此时下官不可坐视不理。”郡尉对沈羲和抱了抱拳,就对身后之人招了招手。
珍珠和墨玉要拦,沈羲和抬手相阻,郡尉带着人冲进去之时,莫远正好和于刺史的心腹下属纵身而起交手,只看到他一掌将对方击落,对方砸在于刺史的脚边,身上滚出一个瓷瓶。
“住手!”药瓶砸碎的脆响与郡尉一声高喝一道响起,郡尉的人奔进去,将人围住。
沈羲和挽着丁香色银丝勾平仲叶披帛缓步而来,两边的人都停了手,她一步步走到于刺史面前:“珍珠。”
跟在沈羲和旁边的珍珠拾起药瓶一块,将药丸捡起放在瓷块上递给沈羲和。
沈羲和未接,而是对唐眷与郡尉道:“烦二位各寻一个郎中,验一验此毒是否步世子所中之毒,便知于刺史是否下毒。”
第238章 轻易扭转局势
于刺史气得胸口一滞,充血的眼瞳都差点瞪出来:“污蔑!”
“于刺史,药尚未查验,何以如此过激?”沈羲和困惑地看着他,“看来于刺史知晓此物为何。”
为何?你心里不是最清楚!
于刺史凶狠的目光恨不得将沈羲和给生吞活剥。
此刻他明白了,毒是步疏林自己吞的,毒药是沈羲和提供的,沈羲和身边这个护卫身手了得,不知何时交锋之际将药瓶藏入他的人怀里,又故意当着郡守与郡尉的面将之打出来。
这就成了众目睽睽之下,人人都看到是他的人藏了毒,与他们给步疏林做局异曲同工!
“郡主,你可知陷害朝廷命官是何罪?”于刺史阴毒的目光戳在沈羲和身上。
沈羲和转身一字一字不疾不徐反问:“于刺史,你可知污蔑王侯将相是何罪?”
少女婀娜纤细,却如梁柱一般笔直,能够撑起宽大的屋梁,于刺史顿时气焰一矮。
不等他张嘴欲言,沈羲和轻笑一声:“于刺史此言是我陷害于你?可有证据?难不成于刺史要说这药是我硬塞给你的心腹?”
难道不是?!
“于刺史不觉荒谬?”沈羲和眸中划过一丝嘲弄:“我到此不过半个时辰,与你未曾单独见面,皆有唐郡守在侧,此物由你的心腹身上掉下来,郡守与郡尉看得分明。
于刺史,你要喊冤,你要寻人替罪,也寻个说得过去之人。”
于刺史气得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沈羲和无视他,看向唐眷:“唐郡守,事发于你的府衙,随着于刺史是你上峰,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郡守不若将于刺史先收押,再上奏陛下。于刺史既然口口声声攀咬于我,我自然也不会离去,就留在此地,由陛下委派之人查个清楚。”
好吧,这位郡主连留下来的理由都如此冠冕堂皇。
唐眷想着她竟然大胆到众目睽睽之下让下属嫁祸于刺史,且弄了两个目击证人,就觉得这为郡主有勇有谋,行事周全,滴水不漏,日后最好莫要得罪。
“郡主所言极是,我与郡尉亲眼所言,此物由于刺史带来之人身上落下,至于此物是否步世子所中之毒,还需查验。”唐眷也是谨慎不留任何疏漏,且所言句句客观无丝毫偏袒。
郡尉倒是很想说一句,他没有见着,但这么明晃晃的事情,除非他眼瞎,只得干巴巴道:“此事尚有疑虑,于刺史并无毒杀步世子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