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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他就知道,他与继母之间有了利益冲突,自古嫡长子就是家中砥柱,占据着父亲七分家业和人脉,这些都是继母想要为自己亲生儿子谋夺。
他到了适婚之龄,继母处心积虑想要将娘家的女儿嫁给他,可惜继母娘家身份低,她能嫁到崔家续弦,便是父亲看重她出身低,不会觉着委屈,又不会生出野心。
为此她不断在外造谣,族中给他相看的贵女均被她使了坏,后来他索性看着她折腾,也不想娶个女郎回来,与她争锋相对,左右他是二郎耽误得起,他不成婚,他那小他四岁的弟弟也无法成婚。
后来她更是将自己娘家的女郎时不时接到府中小住,紧接着步疏林就缠上了他,消息一传出,往日耍尽心机要与自己偶遇的人,吓得花容失色,没两日就辞别家去。
因此事继母的弟妹都被牵连,他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继母抓住这个把柄更要将他婚事早早定下,奈何她娘家那边的嫡出女儿都不愿意,她竟然敢向父亲提出为他聘她娘家的庶女,被父亲好一通训斥。
他终身不娶也无妨,故而乐得与步疏林做戏,至少能够看到继母与父亲为此焦头烂额,让他心中积攒的郁气得已纾解。
可他从未想过自己真的会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思。
步疏林不知崔晋百的纠结与痛苦,崔晋百走后,她又闹了会儿,筋疲力尽睡过去。
“呦呦,崔石头躲着我!”步疏林完全不记得自己醉酒后所作所为,这两日一如往常去寻崔晋百,却发现崔晋百竟然和往日不同,让她根本堵不到人。
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步疏林就察觉出来了。
沈羲和兀自低头看书,置若罔闻。
“呦呦……”步疏林一转三折地拖长声音,愁眉苦脸问,“你说崔石头,为何躲着我?”
沈羲和依然不应答,翻了一页书,继续品读。
“呦呦!”步疏林伸手悬在书页上方,挡住沈羲和的视线,“你快与我说说,我好烦。”
“对,你好烦。”沈羲和一把拂开她的手,合上书轻轻放在一旁。
步疏林肩膀一垮,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沈羲和。
沈羲和倒了杯温热的平仲叶茶润了润唇才搁下杯子道:“他躲着你,自是不愿将你,你何故苦恼?”
步疏林错愕地看着沈羲和:“一个素来友好之人,突然对你不理不睬,为何不苦恼?若哪一日我不理睬你,你难道也不苦恼?”
“若是我有过错,我定会知晓;若是我没有过错,我觉会去迁就。”沈羲和就是这样一个不近人情之人。
如果她做错了,她自然会去致歉。但她没有错,对方自己要闹别扭,她可不是个会迁就旁人,伏低做小之人。
她不是高傲,而是性格如此。
她不会无理取闹,不会让旁人非得哄她迁就她,自然也不会去迁就哄着无理取闹之人。
步疏林听了之后,有些不确定道:“我好似也没有过错吧……”
她那毫无底气的口吻,让沈羲和投以似笑非笑的目光。
本就没有自信的步疏林,更是心虚道:“难道我那日醉后,当真做了什么冒犯他?”
“我可不知。”沈羲和却关心的是另一道,“你好好的去花楼设什么拼酒的场子?”
“我还不是被你的男……”步疏林口无遮拦惯了,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在想起沈羲和的性子,及时刹住了嘴,改口道,“太子殿下让我设局给穆努哈,那日他会被宁启樊带到花楼。”
“他为何这般做?”绝对不是单纯拼个酒。
步疏林摸了摸鼻子才有些不自在道:“殿下给了我一瓶药,说是男人兑酒喝了,会做不成男人……”
沈羲和一怔,她猜到萧华雍知道这件事后,定会恼怒,也比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她和萧华雍是彼此说明了嫁娶之事,萧华雍便是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也容不下旁的男人如此算计她。
更何况萧华雍对她明显有男女之情,就更不会轻易揭过,却没有想到萧华雍竟然……
深思片刻后,沈羲和忽而笑了:“倒也能加以利用。”
沈羲和没头没脑一句话,让步疏林一头雾水,见沈羲和起身离去,她忙追上去:“你要去何处?”
“去厨房做些吃食,与殿下换些药来。”沈羲和边走边说。
步疏林听得眼睛微亮:“不若呦呦多做些,我带着去寻崔石头,给他赔个礼?”
沈羲和停下脚步,眸光微转,笑意点点:“你要拿我做的吃食,去给崔少卿赔礼?”
“我定会说是你做,绝不会冒名。”步疏林误会沈羲和的意思,忙担保,“不过会说是我千辛万苦讨来,旁人可讨不到,如此显得珍贵有诚心。”
沈羲和忍不住掩唇笑了:“你不说不想他更冷待于你,恼怒于你,最好自个儿寻些物什去赔礼。”
沈羲和觉着,若是让崔晋百知晓步疏林从她这里千辛万苦讨了吃食去与崔晋百分享,沈羲和觉着崔晋百此生都不想再见到步疏林。
第304章 为殿下做的雕胡饭
沈羲和去了厨房一圈,取了雕胡米浸泡,准备萧华雍做一道雕胡饭。
雕胡饭在京都甚是得达官显贵之爱,做法也是各不相同,最奢侈的做法,大概是“送以熊蹢,咽以豹胎”,用熊掌与豹胎来搭配,沈羲和没有试过,也不想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