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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步疏林难以置信,质问的声音拔高。
花农有些怯弱地下头,他旁边的另一位年轻的摊主帮忙道:“贵人勿怪,陈叔家中遭难,须得二十两银钱活命,这才采了两株琼花精细打理,指望买个好价钱,并无坑蒙二位贵人。二位贵人若觉贵,还请当做笑话一场。”
一两金十两银,是一个农户两到三年的收入,更遑论是二十两银。
沈羲和看了眼两人,又看了看四周,看向这位姓陈的花农眼神多有怜悯,想来是都知晓他家中遭遇危难,这才没有嘲笑,只有维护。
“这花在何处采摘?可还有?”沈羲和问。
花是在开得最好的时候采摘下来,萧华雍还是需要琼花,只是去年知晓的时候,琼花已经进入尾声,而今年正是刚刚开始的季节,沈羲和也派了人去寻,只不过这个品种并不多。
“有,贵人若是要,老头带你们去,只是这段时日只怕不会开花。”花农哑着声音道。
“便劳烦老翁带我们去一趟。”沈羲和笑道,“我会付老翁领路钱。”
琼花只能缓解萧华雍的毒,让他尽量少毒发,或者毒发的时候好受些,这是随阿喜提供的法子,太子也已经派人开始收集琼花,只是到底把握不住时机,折损了不少。
有一点领路钱也比什么都没有好,卖琼花只是他们病急乱投医,当做一线生机的期望,心里其实也知道不可能卖得出去,问过的人都走了。
老翁带着沈羲和去的路上,沈羲和问了他可知旁的地方有这样的琼花,又套问了他们一些话,是否很擅长采摘琼花等等。
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又寻到了一小片琼花林,才初略数了数大概有十来二十株,沈羲和很满意,让珍珠掏出一两金给老翁:“这是定钱,这两株琼花值不得二两金,但你若能将这片琼花每一株都守到开花,开得最盛之际……”
沈羲和举了举手中的两株:“正如这样,将之采摘下来,送到行宫外,我再给你一两金。”
老翁听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给沈羲和叩首,被珍珠和碧玉搀扶起来,沈羲和又细致交代了一些,这才走了。
“你要这么多琼花作甚?”步疏林觉着沈羲和不像是纯粹做好事,否则也用不着令人去守琼花,这可是个苦力活,整夜整夜不能睡。
眼下又是农忙之际,白日里农户也不可能再补眠。
“好看。”沈羲和微微一笑。
事关到萧华雍体内的毒,沈羲和不便与步疏林细说。
步疏林也明白每个人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她没有介怀,而是自然揭过这个话茬:“我们回去?”
“不急,还有些事儿。”沈羲和低头轻嗅琼花。
“嗯?”步疏林先是不解,接着就是气哼哼,“是谁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被我拖着来?现下又有事要办?”
眼波一转,沈羲和瞥了步疏林一眼:“临时起意。”
言罢,就扔下步疏林先走了,步疏林委屈巴巴噘嘴。
这人,一点不解风情,都不知晓对自己撒个娇,服个软,让她开心开心么?
埋怨的话都只敢在心里腹诽,不敢大声说出来,沈羲和走了几步察觉人没有跟上来,转头就看到挎着脸,怏怏不乐的步疏林,她似笑非笑道:“你在心里埋怨我?”
倏地精神一振,步疏林连忙堆起笑:“没有没有。”
轻笑一声,沈羲和握着手中的琼花,心情极好地回了客栈,吩咐墨玉将琼花送回行宫。
“郡主,溧阳县主与余二娘子傍晚回行宫。”沈羲和午歇之后,珍珠回道。
余桑宁是接着顾青姝遮掩来了此地,白日里回行宫无法掩人耳目,昨夜至今夜归,一日的时间,再有余桑梓的遮掩,无人能够知晓。
“我们明日启程,今夜之事,你好生安排一番,溧阳县主身边有人护卫,要将人引开。”沈羲和吩咐。
“诺。”珍珠应声退下。
正好进房门的步疏林听到,双眼放光,凑上前来:“你要收拾余二娘子?”
“怎地?你要代劳?”沈羲和睨着她问。
“好呀好呀。”她正无聊呢。
“行,你就负责帮我把溧阳县主的护卫引开。”沈羲和道。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亲自教训余二娘子,这女郎过于歹毒。
她也不是要伸张正义,若沈羲和不动人,她自然也不动,沈羲和动了,她就凑份热闹。
沈羲和亦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余桑宁肯定有什么地方惹恼了沈羲和,沈羲和才会动手。
见她不满意,沈羲和面带微笑道:“要不都交给你,我坐等你的好消息?”
“不不不,我去引开溧阳县主的护卫。”步疏林摇头之后乖乖应下。
沈羲和不插手,她一个人去做,溧阳县主背后是萧长卿,信王殿下有些邪门,她可不想招惹,以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望了望窗外,依然是个阴天,云絮洁白,应是不会下雨:“我们去十里亭赏荷吧。”
这里有个十里亭,是前朝一位豪富所建,亭子在扬声河面一里的位置,河却有十里长,种满荷花,盛夏荷花绽放的时候,接天莲叶无穷碧,不比西湖逊色。
步疏林最喜欢去外面玩闹,欣然应允。
两人相携出游,琼花却也送到了萧华雍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