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页
这一日沈璎婼好似听到了什么传闻,怒气冲冲寻到了淑妃,两人都遣退了婢女,不知说了什么,只依稀听到了剧烈的争吵。
隐隐约约好似听到外边传言,是淑妃帮着安争依算计了沈璎婼,才导致沈羲和的退让。
“阿姐说了,相国寺之事,你向陛下献计,时候荣昭仪被陷害,陛下虽然明着没有试探你,以陛下的城府,心中未必没有怀疑你,这一次阿姐帮你将嫌疑彻底洗清。”在淑妃高声回怼的遮掩下,沈璎婼将沈羲和的话递给淑妃,同时递了一封书信。
淑妃接过来,便对外面高喊:“来人,送淮阳县主!”
房门被推开,沈璎婼面色铁青,阴沉沉盯了趾高气昂的淑妃一会儿:“此事没完!”
说完,不等内侍上前来请,沈璎婼拂袖而去。
听了这些传言的沈羲和,撒了一把鱼饵入池塘,看着欢快游来,争相夺食的鱼儿,抬头望着明媚的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萧华雍张口欲言,百岁又接到了暗号,先他一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呦呦插翅难逃我掌中!”
萧华雍:……
第614章 皇帝的社死现场
对上沈羲和似笑非笑的目光,能言善辩的太子殿下也只能报以憨厚的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沈羲和捻着指尖的鱼饵,似无意识地轻轻揉搓着:“看来……你没少想着算计我。”
“咳。”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萧华雍好声好气哄着,“我这一生,年华不长,不过二十载。算人算心算事可谓算无遗策。独独遇见了你,费尽心机也谋算不到。不过是些挫败之后,自个儿勉励的狂言,呦呦切莫往心上去。”
指尖一顿,沈羲和抬眸看向挂着温和而又殷勤笑容的萧华雍,她觉着他这句看似在圆说法的话,其实是真话。
那句话或许当真是他又在自己这里吃了闭门羹,或是被自己挫了心,回去之后又恼又不甘心,收拾了心情忍不住给自己的鼓劲之言。
这样一想,沈羲和轻轻抿唇一笑,目光变得极度包容,她低声一笑:“好,不往心上去。”
饶是聪睿如萧华雍,也摸不清自己是那句话取悦了妻子,她并不灿烂的笑容却极具感染力,昭示着她的心情愉悦。
她笑颜逐开,萧华雍就觉着岁月静好,连炎夏的气息都少了浮躁只余芬芳。
恨不能整日都黏着她,哪怕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她或是伏案看书,或是倚窗刺绣,或是小亭抚琴,或是静立看着短命撒欢……
目及之处,只需有她的身影,他的心便一片安宁。
时至八月,中秋将至,太后寿诞也在眼前,不是大寿并未隆重安排,登州的灾情却始终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所有人的心思都被登州灾情所牵扯,除了安争依,就连祐宁帝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沈羲和的一举一动。
这一日,登州再次传来奏疏,祐宁帝看了面色凝重,登州严重缺水,百姓已经按耐不住要迁移,能够调动的水源都已经调动,消耗了极大的财力物力,却仍旧杯水车薪。
八皇子景王萧长彦奏请允许百姓迁移,由官府来组织与安顿。
这是个极大的问题,迁移到何处去?安排在什么地方?除了登州之外附近干旱也不轻,是否都迁移,若是全部迁移如何安置?大量迁移是否会引得人心惶惶?
若不全部迁移如何安抚登州以外的百姓,另则若是朝廷下令迁移,有些百姓固守不愿迁移又如何安排?等等一些列的问题,让萧长彦的奏请一时间难以得到落实。
祐宁帝紧急召见三省六部已经相关朝臣商议,各执一词,各有利弊,最后是一番争吵,没有吵出结论,气得祐宁帝拂袖而去。
行宫有个藏书楼,是供帝王和皇室阅览之所,祐宁帝时常来此,建在清幽的竹林之中,屋檐下挂着竹牌制作而成的风铃,风起铃响,清脆的声音不但不觉吵闹,反而似老僧手中的木鱼,有种令人宁心静气的魔力。
祐宁帝一迈入藏书楼,心里的沉郁之气就散了不少,刘三指取了帝王之前未看完的书籍捧过来,内侍都守在外面,刘三指安静地陪着,屋子里只有香炉里飘散的清香缭绕拂动。
不多时外面有了响声,祐宁帝仿若未闻,刘三指出去片刻后回来躬身道:“陛下,镇北候府、平遥侯府的郎君带着人猎了一只梅花鹿,有上好的鹿茸血,陛下可要饮用一些?”
鹿茸血是上等滋补品,尤其是刚放出来,更是难得。
祐宁帝自过了不惑之年后就特别注重养生之道,听了此言颔首:“呈上一碗。”
大补之物,巴掌大的精致小碗,是由太医亲自送来,不但检查了鹿茸血,还探了陛下的脉,确定祐宁帝能够承受得住,祐宁帝才饮下。
等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祐宁帝并未不适,太医这才退下。
太医退下之后,香炉仍旧香烟缭绕,时间一点点划过,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祐宁帝顿觉一股燥热之气,来得极其迅猛,直冲腹下,他豁然站起身,双拳砰地一声砸在案几上,咬牙道:“刘三指,封了书楼!”
说完祐宁帝大步离去,他隐隐觉着自己被算计,却想知道什么人敢算计他,本想名人去传淑妃,却觉着他停在这里等反而更难克制体内的躁动,反而是出了屋子,行走间让他能够克制住没有露出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