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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壑走了几级台阶,回头发现他没跟上,便叫道:“学长,你发什么呆。”
意识到自己在想不该想的事,宋清尧立刻跟上。下山时林壑很安静,基本都看着脚下走路,偶尔会回头和他对视一眼。丸子头跟在林壑身边,许是见到了林壑体贴的一面,想到自己刚才说过误会他的话,便又主动聊了起来。
她说自己叫王睫,林壑背的女生是王荟。姐妹俩都来自广州,问他们是哪里人。
林壑不想回答,气氛尴尬下来,好在宋清尧帮腔解了围。
得知宋清尧是厦门人,还是急诊科医生,王睫去看林壑:“那你也是厦门的医生?”
宋清尧还不知道林壑即将要入职中山医院,林壑也不想提前把这份惊喜揭破了,便淡淡地说:“我青岛的,刚毕业回来,还没开始工作。”
王睫点点头,想再继续说就被林壑打断了,林壑的视线越过她看着宋清尧:“学长,我渴了。”
宋清尧走到林壑面前,想从他腰包里拿水,他说:“我那瓶喝完了。”
刚才他看着宋清尧蹲在王荟面前,还握着人家的脚踝不松手,不爽地把剩下半瓶水一口气喝见底了。宋清尧看看四周,为难道:“这附近没卖水,要不忍一下吧,到山脚下给你买。”
王睫把自己的矿泉水瓶递上:“我这瓶才喝了几口,你要……”
“不用了,”林壑再次打断她的话,看向宋清尧手里的水,“把你的给我喝。”
王荟一直被他背在背后,见状就提醒他放自己下来。林壑不松手,说:“学长你喂我喝吧,她脚这样也不方便站着。”
虽说王荟是受伤了,但是只影响到走路的感觉。宋清尧觉得林壑这话说得有点怪,不过三个人六只眼睛都停在了自己身上,他只好打开瓶盖,将剩下的半瓶水喂给了林壑。
到山脚下的停车场时,林壑背上的T恤都湿透了。他把王荟放到商务车座椅上,靠在自己的位置休息。车里备着常用药,导游找出碘伏帮王荟消毒,宋清尧则坐在林壑身边,看他累得够呛,便说:“我再去给你买水吧,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林壑口干舌燥,闻言便拿下挡着眼睛的手臂:“冰棒。”
宋清尧问了王睫姐妹俩需要什么,下车朝便利店走去,几分钟后提着个袋子回来了。
他拿了两瓶水,两支梦龙给姐妹俩,又把一支梦龙撕开包装递给林壑,还把装了三颗茶叶蛋一个三明治的袋子也挂到林壑的座椅扶手上:“等等把这些也吃了。”
林壑咬了一口梦龙的巧克力脆皮,打量着他让自己吃的东西,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干嘛,你怕我体力不够啊?”
“你不是很容易饿么。”宋清尧打开一瓶无糖乌龙茶喝着,转头去看窗外。
刚才导游留给他们爬山的时间是两个小时,现在才一个小时他们就下来了,同车的还有两位中年夫妻正在山上,他们便坐在车里等着。由于开着空调,很快宋清尧就犯困了,转头想找个舒服的姿势靠一下,发现林壑歪靠在椅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买的茶叶蛋和三明治还挂在扶手上没动过,林壑的指尖夹着梦龙的木棒,嘴角沾着一点融化的巧克力酱,两条长腿憋屈地缩在座椅中间。
没想到林壑会以这样的姿势睡着,宋清尧觉得想笑,但是想到他刚才把人背下来很辛苦,便从包里拿了张纸巾替他擦嘴,将那支木棒放进装垃圾的袋子里,再拿起他搭在前面靠背上的外套盖在他肩膀上。
睡梦中的林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后脑蹭了蹭座椅,头一歪就靠在了宋清尧肩上。
宋清尧转过头,想拨正他的脑袋,却听到他梦呓一声,外套下的右手伸过来,抱住自己的胳膊不动了。
盯着林壑的睫毛看了一会儿,没发现这人是在装睡,宋清尧只好由着他靠了。不过这样的姿势自己就不好睡,宋清尧只能扭着身子坐,盯着窗外的风景打发时间。
后面的王荟姐妹估计也睡着了,车里只剩下微弱的空调运作声。宋清尧坚持了一会儿,看着停车场的水泥地面反射的日光,眼皮渐渐开始打架。等林壑听到导游开车门的动静醒来时,他也睡过去了,还维持着被林壑抱住手臂枕肩膀的姿势。
看着眼前人别扭的睡相,林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想坐直又发现肩膀上盖着的外套。
捏了把外套温热的领子,林壑把它拉下来,轻轻盖在宋清尧身上,再扶着宋清尧的肩膀让他坐正了靠着自己,这才转头去看导游。
那对中年夫妻已经上车了,坐在最后一排喝水。导游确认人到齐了,提醒司机开去下一个景点,由于车里还有其他人在睡觉,导游就没继续出声。
车辆行驶在蜿蜒的山路间,林壑双手搭在座椅扶手上,望着不断向后飞逝的风景,心情莫名变得很好。
宋清尧的头发很软,贴在他脸颊旁边痒痒的,他呼吸到的全是宋清尧发丝间的莫吉托苍兰香气。
这款洗浴产品他在今年初刚接触到,是一闻就爱上的小众香水洗发露和沐浴乳,没想到宋清尧身上也有这种味道。不知道宋清尧有没发现自己用的是同款?那天自己在他浴室洗澡时已经用过了,他应该发现了吧。
发现了却不问也不说,还真是一贯的冷淡。
不过想到昨晚在床上的反应,林壑又把冷淡这个词从宋清尧身上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