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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得甜明白唐芊羽的顾虑,她冲司宇轻轻一颔首,转身轻手轻脚走进唐芊羽休息的房间。
唐芊羽在病床上安静地躺着,一如印象中的容颜如画,只是面色稍微红润了些,看起来多了几分活力。
余得甜见状稍微放下心来,她忽然很想和唐芊羽说会儿话,又怕自己说的话太多,打扰了唐芊羽恢复。
最终,她只是轻轻地捞出唐芊羽的一只手,将其手心贴在自己的脸上,柔声道:“家里的事情交给我,你放心,你好好恢复,还记得我的疑惑吗?我等你回来,等你一个答复。”
说完,余得甜改为托着唐芊羽的手心,将哪只过分柔软的手抬到唇边,轻轻地落下一吻。
一触即分,余得甜将她手收进了被子里,再细致地替她掖好被角,最后眷恋地看了对方面容十秒左右,坚定转身出门。
余得甜怕自己动摇,只交代了司宇一句“好好照顾她”,便放下这边的一切回了国,路上,她先是结合司宇的说法,斟酌着措辞,向唐芊羽的父母“报平安”,说完此生最艰难的一个善意谎言,余得甜放空自己的大脑,就这么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她买票时选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清水溪医院的那个方向,她看着那里,就像在跟某人进行一场暂时的离别。
余得甜很清楚,唐芊羽作为女主不会轻易出事,这也是她能让自己这么快就冷静下来的原因。
飞机上十分安静,身边又无人打扰,余得甜脑海中忽然想起对唐芊羽说过的的疯言疯语,摇头苦笑一声。
其实她当时真正想说的话并不是什么摆烂,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还是变成了那样,为什么呢?
余得甜一点点分析着自己的内心。
她想,也许就和唐芊羽那种她无法理解的变态控制欲一样,她也有着自己经年累月不可治愈的沉珂痼疾。
她其实很想变得优秀,优秀得让唐芊羽移不开眼睛,但她又深知自己本来是个什么鬼样子,生怕将来会有某天一不小心就漏了陷,所以干脆一开始就将伤口给撕开了让对方看着,看透去,这是在她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在不甘地问对方说:“即便是这样的我,你也依旧会喜欢上吗?”
想到这里,余得甜颇为苦中作乐地说:“唐芊羽,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你还真是挺像的。”
病态的相似,也是相似。
可就如唐芊羽在她面前时,会想控制住自己的过分病态一样,余得甜也一样想在唐芊羽面前展露自己能配得上对方的优点。
所以,她想咸鱼翻身了,她有了梦想和目标,有了出发的动力,她敢去尝试走出舒适区,去到过去不会涉足的地方,去做从前不会做的事情……
因为喜欢唐芊羽,余得甜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完美。
如果她过去的人生是一张失败的答卷,那么反过来说,只要她做出与过去完全相反的选择,就一定能获得成功,交上一份让自己满意的答卷。
只要与过去的自己背道相驰,就能去到唐芊羽所在之地。
这是余得甜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但她依旧不知满足,她贪心地想从唐芊羽那里再得到问题的另一个答案。
同时这也就是说,唐芊羽醒来之前这一年,是她最后能实现梦想的时间。
想到这,余得甜暗叹口气,找余心然了解了一番剧组那边的事情。
得知余心然用她去奔丧为由获得导演体谅,还各种小心翼翼地安慰她,余得甜心情微妙。
对于原身父母的死,她状态相当剥离,心里并没有多少伤心难过,毕竟就连唐芊羽出事了,她的难过也没到撕心裂肺那种程度。
她只会为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这像是一种走不出的怪圈。
有时候,余得甜也会讨厌憎恶这样的自己,但先天的感情淡漠,是她所不能改变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原主也有什么身体或心理疾病,或是对方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影响到了现在居住在这副躯壳里的她。
毕竟她来到这里之前,各种感情指标明显属于超标状态,比如她常常会因为一个堕落的意念沉了下去,就很难再积攒到足够的力气爬起来。
可到了这里之后,她的所有情感好像都会打折,就连之前深恶痛绝的咸鱼式堕落,只要她想,也能被她轻易克服了。
回到国内,已经是天亮时候,余得甜先找了唐父唐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安抚了一番二人的心。
随后,她在二人挽留下,安心留在唐家倒时差背剧本。
三天后,余得甜接到导演那边的通知说,她可以继续拍戏了,她就边拍戏边细数着和唐芊羽的重逢倒计时。
她的戏份其实是押后了的,为了获得大家完全的原谅,余得甜足足请剧组的人喝了二十多天的奶茶清水,直到她的戏份结束杀青。
这时候也已经快要过年了。
得亏导演选角眼光不错,余得甜拍戏期间少有NG,唯一的多次NG,也是因为某位投资方硬塞进来的新人。
好在那人戏份不多,整体影响不大,余得甜与那人也只有一场对手戏份,不断调整拍摄方式过后,总算是过了。
那天,余得甜差点没被她那一加再加,还让人眼花缭乱的招数给折磨疯。
导演给的暗示是,她这边多出点力,让剧播出后观众尽量忽视另一边,这一点大家都心里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