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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还是一整排的酒坛。
“都摆上来了你可以都尝尝, 这些都喝完,你是打算醉上一个月吗?”
谢元时喝光酒杯里的酒, 回味道:“也不是不可以。”
沈豫竹:“嗯?”
谢元时假装什么都没有说过:“啊,这酒真不错。”
又倒了另外一坛, 尝了尝:“这个也好喝!这个好香。”
沈豫竹这回是真心的:“混着喝最容易喝醉了, 你悠着点, 别伤着胃。”
谢元时连喝了好几杯,胳膊搭在桌子上,头枕下去枕在胳膊上,望过来的眼睛里像是有光。
沈豫竹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摸了下他的头发,“明日告假,我陪你一起,想喝就喝吧。”
“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你可没有现在这么大方。”谢元时唏嘘道。
沈豫竹:“你还记得呢?”
谢元时不仅记得,连前因后果都记得清楚:“我记得啊,我跟着你和太傅去护州查抄贪腐案那次。”
时任护州刺史设宴为他们接风,席间钟老太傅和刺史谈笑风生,沈豫竹跟着太傅是去学习的,尤其对州际间这些官场人情往来并不熟悉,大多时候是在观察,奉承逢迎的话他只偶尔会不冷不热的回几句,除此以外就是在关注谢元时。
席间有人给谢元时敬酒,谢元时闻着酒香一直想尝尝,但是沈豫竹开宴之前就叮嘱过他,所以他一概不喝,推拒不过的,沈豫竹和太傅也都替他挡了。
那天晚上,谢元时盘着腿坐在床上,叨叨的问沈豫竹:“酒喝起来是什么味道,像他闻起来那么香吗?为什么我不能喝?我爹娘也不让我喝,我什么时候能尝尝?”
贪腐案查了一月有余,走的那天,沈豫竹从街上买了一小坛米酒回来,让谢元时尝尝。
谢元时高高兴兴的看他倒了一小杯,然后他接过了……
一根沾着酒的筷子。
谢元时:“……”
谢元时的声音仿佛和几年前的重合:“你抠门!”
沈豫竹握住他戳他作乱的手,反驳道:“我哪有抠门,都不让你喝,那时候不是专门去买了米酒让你尝了吗?”
谢元时枕着一条胳膊,另一条胳膊抬起,食指控诉不满的戳戳沈豫竹的胳膊。
“那叫尝吗,你明明只给了我一根筷子!”
沈豫竹:“筷子尝尝味道,那不是怕你第一次喝,喝醉了。”
“就一杯,你本来也就倒了一杯!”谢元时比划比划,说着起来四下打量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沈豫竹问。
谢元时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朝外面喊:“刘公公!”
刘喜一路小碎步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谢元时:“你找根筷子来,一根就行。”
刘喜一头雾水的去找了。
沈豫竹好像猜到他要做什么了,他问:“你要筷子做什么?”
谢元时把他面前的酒杯拿走,离得近一点的酒坛也搬走了。
沈豫竹:“……”不至于吧。
谢元时回忆道:“陛下,你知道吗?”
沈豫竹很诚恳:“我不知道。”
谢元时瞅他一眼:“你不许打岔!”
沈豫竹笑意难收,“好好,不打岔,你说。”
谢元时一边回忆一边复述:“喝酒损气血伤脾胃,你年纪还小,现在可以尝尝,等你再长大一点……”
恰好刘喜去拿筷子回来,谢元时拿着筷子点在杯子里沾了点,横着递过去,“陛下,尝尝?其实这样尝也别有一番味道。”
沈豫竹接过筷子,将沾着酒液的一边轻轻点在谢元时唇上:“你好记仇。”
谢元时抿了下嘴唇,尝到一点味道,抢过筷子重新沾湿也点在沈豫竹唇上:“我哪有,我分明是牢记你的殷殷嘱托。”
沈豫竹觉得有些干。
“没尝到。”
谢元时向他的方向倾身,勾着眼角:“嗯,不给。”
沈豫竹就知道:“你说你牢记我的话,你现在的年纪都不需要禁酒,我还需要限酒?”
谢元时答的很干脆:“不需要。”
沈豫竹挑眉。
谢元时倾斜的身子倒进他怀里,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自下而上仰头看他,“可是我小心眼又记仇报复你啊。”
沈豫竹把他圈在怀里拢住:“是吗?那我可得好好讨好你了。”
……
两个人东拉西扯,喝的倒是不算很多,一直到很晚,谢元时靠在沈豫竹肩上,醉了之后似睡非睡的。
谢元时喝醉之后也不会兴奋上头,只是会迷迷糊糊的,看上去跟困了差别不大。
沈豫竹喝的没有他多,有几分醉意,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元时?”
“唔?”谢元时含混的应了声。
沈豫竹把他抱到床上,谢元时眼睛要闭不闭的,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带着点鼻音喃喃道:“太子哥哥。”
“在呢。”
沈豫竹替他散了发,又让刘喜把早就备好的解酒汤端来,给他喂了些。
沈豫竹也跟着上了床,谢元时摸着他的衣角抓进了手心里,沈豫竹感受到了,给他拉高了被子。
谢元时酒意未消,身上有些闷热,在被子里翻了翻身,等被子被翻下去些,又转回来重新摸到沈豫竹的衣角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