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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走了很长一段路,四周都是杂物,堵住了人的视线,冷天寒地,他在直接蜷缩在角落,准备睡了。
柳云芝:……
这也睡得着?
她怕宋行出事,上前却看见一个大男人,脸上都是泪。
心中想起孙妙灵说的,叹出一口长气。
她蹲下身翻了翻宋行,醉酒的人丝毫没有反应,一身的酒气让她忍不住皱起鼻子。
“酒不是好东西,喝多了伤身,什么都解决不了。”她抽出腰间的瓷罐,取了些灵泉倒在其中。无奈的凑近宋行,想要将灵泉喂下。
“哪来的苍蝇,别吵老子睡觉。”宋行迷糊中伸手去挥,寒意从背脊窜到后脑勺,眯起眼正要瞧,猛地见着个人影,吓得酒意散了大半。
他习武多年,即便酒醉,反应也比柳云芝要来的快。
转眼就把人影压在地上,单膝跪在她的背后,怒喝道:“哪里来的小子,敢偷钱到你爷爷头上。”
柳云芝:……
她偷钱,二舅是不是昏头了,自己身上有没有钱不清楚吗?
被压得生疼,她的脸贴在地面,说话也只能嘟囔。
解释声含含糊糊,宋行根本听不见,手下再用些力气,柳云芝疼的惨叫,早知道就认真的和谢栾学点功夫,也不至于被人当成贼。
她沉声,大叫,“宋二郎,我没偷你的钱。”
哪知宋行哈哈大笑,“小子,哪个小偷会说自己是小偷的。再说,你都知道我姓甚名谁,你还盯我。告诉你,老子是出了名的穷光蛋,你偷错人了。”
他一把将人提起来,柳云芝还没站稳,就被宋行押着要往外走。
柳云芝被气的,喉头只觉得老血卡着。
宋行力气又大,箍住她的手犹如铁链。
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她立即道:“宋二郎,我主子是谢栾。”
宋行听到这名字,有些恍惚,“谢栾,是谢问道的儿子,谢家那个小病侯爷?”
他说话虽然不客气,但手上力气一消,将人放了。
柳云芝往前踉跄两步,站稳了这才揉着手,扭头忍不住瞅了眼二舅,他的力气可真大,刚刚差点把自己骨头都捏碎了。
她揉了揉手,语气不禁带上埋怨,“宋二郎好大的力气。”
“对不住,对不住。小兄弟不要怪罪我,当时情况特殊,我一睁眼你就在……等等,小兄弟生的有些眼熟,不知是否在哪里见过?”
宋行眯眼,他搓了搓,总觉得这小兄弟眉眼有几分像自己那可怜的亡妹。但想着她留下的孩子是个丫头,大约是认错了。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虽知这道理,但看见这张故人的脸,他心海翻腾,目光也温柔了许多。
柳云芝还不知怎么辩解,宋行已经晕的不行,靠在墙边,“不知小兄弟叫什么,今日是我不对,到时候登侯府向你赔罪。”
“阿宋,赔罪就不用了,只是个误会。”柳云芝将瓷瓶递过去,宋行不追根究底的问,她心里反倒有些不好受,“这是解酒药,你喝了就会舒服点。”
瓷瓶精致,上头缀了许多宝石,五彩斑斓,瞧着就有钱。宋行接来,摩挲几次,张嘴问道:“这该要好多钱吧。”
光是上头的宝石,少不得就要十几两。
工艺之价,更是难算。
想起兴安伯府如今的情况,他忍不住暗骂自己没本事,赚不到钱医治母亲
将解酒药倒入喉中,没有解酒药的苦味,反倒品出一丝清香。
他握着瓷瓶,不舍的还给柳云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是掏空了,可谢栾不一样。
即便身子不便,成了废物,陛下看重,自然旁人也没法欺负。他们兴安伯府就不一样了,天灾人祸,家道中落,总之底子已经空了。心中的无力感再次涌来,他苦笑一声,“阿宋小兄弟,多谢了。”
“客气,”柳云芝握着那瓷瓶,力气大的好似要把它捏碎,抬头见到宋行欲走的背影,她斟酌片刻叫住人,“宋二郎,稍等。”
“还有什么事吗?”宋行酒醒的差不多,这才在杜府是丢了脸,他怕是难再去找杜复海蹭酒。也好,这件事就当是给他一个提醒,做人不能再和今日一样。
柳云芝平视宋行,心中默念对不住谢栾,抿了抿唇,这才说道:“我主子听说兴安伯老夫人重病一直未愈,本想前去探望,奈何身子自回衡都便愈发差劲。今得见宋二郎,特来问一句老夫人可需帮助?”
宋行讶异半分,便喜道:“自然是需要的。”
他去过侯府几次,但都被劝回来了。
后来爹和夫人逼着他分家,那段日子,他活得浑浑噩噩,总之若是没有这位小兄弟,他以后都得这样下去。
“不知宋二郎可知道风致药局?”
宋行点头,“两年前,我便去找过。但那劳什子风致君根本就是神出鬼没,根本请不到。我送去的拜帖,也都没回信,之前去那里堵他人,最后却被赶了回来,从那以后我们就绝了再去请他的心,哼,也不知道假装什么清高,要钱就直说,非得做神棍。”
柳云芝内疚的低下头,想起风致药局初开时,确实为了能在衡都站稳脚步,会择一些贵女的帖子。
若不是她当初急功近利,外祖母或许就会获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