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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认得。按关系,你要还我一声姨。”夫人脸上都是高兴,眼角的皱纹也感觉加深了。
    “那你可知道我娘?”沈辞树心里最关心的还是娘亲,内心有股冲动,她很想见到她。
    梁茹沉默了,天色暗了,女子取出灯烛点燃,屋子里才变得明亮些。
    “她一年前就去世了。”忽的一句,像一盆凉水倒进了心里,手脚都跟着发凉。
    一年前,父亲也是一年前。“哪天。”脸上没了光彩,如今自己的家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十月初十,和你父亲是同一天吧。”
    确实是同一天,沈辞树觉得这个事太巧了,两人明明相隔这么远,竟然是同一天离开的,难道是心有灵犀吗?可即便是再相爱,也难做到如此吧。
    “并非心灵相通,而是你母亲本来就是西地少有的用蛊高手,当年与你父亲相爱,两人就互相许下誓言,故而你母亲就在两人之间下了同生蛊。”梁茹当是知道沈辞树的疑惑,于是解释。
    同生蛊,顾名思义就是一起生,若一方的蛊虫死亡,那另一方的蛊虫也会有所感应,随之死去,而被寄生的活物也会死去。
    “原来是这般……我想去看看她。”沈辞树望着梁茹,请求着。
    “今日已晚了,那山上时长有狼虎,明日再去吧。”梁茹不得不推掉,虽很不忍心,但这里的晚上很不安宁。
    “多谢了。”
    “我与你母亲是姊妹,你也算是我孩子,一家人之间谈何谢不谢。”梁茹的目光始终是停留在沈辞树身上,嘴里小声地说着,“年岁久了,已经长得这般高了。”
    入夜,这屋子只有两张床榻,听从梁茹的安排沈辞树只得和那女子一同睡一塌。沈辞树自觉地睡靠里的一边,女子睡外面。等她躺下后,独有的清香溜进鼻子,竟让人觉得很安心。
    不知道为什么,沈辞树总觉得见过她。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沈辞树还是发问了。
    她侧过身体,“姜诺。”
    “那你是梁姨的什么人呢?”她始终想不明白她们的关系。
    “我从小就被你娘收养,你娘过世后,我便跟着茹姨生活,一直到现在。”她手里不停歇,细心地理着床铺。“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突然打趣。
    人家还抱过自己,自己却一点记不得,不仅是这个,似乎自己只有八岁在月城山庄的记忆了。
    沈辞树不知道如何回答,姜诺也不在意这些。
    她一直都知道,在沈辞树八岁离开西地被送往月城山庄时就被洗掉记忆了。
    想起她以前儿时这么粘着自己,现在告诉她以前的事情估摸着会害羞吧。这样想着,倒是也可爱,姜诺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但现在都长大了,或许对自己不这样依赖了,还是有些失落。
    “好了,天晚了,睡吧。”姜诺催她躺下,自己也上了床铺安歇。两人都不再有任何的言语,空气里是平缓的呼吸声。
    腰间上的伤还没好全,加上沈辞树本身睡觉就有些不安分,这一晚上光翻身就好几次。姜诺本就瞌睡浅,也便醒了。
    这夜里也凉,看她如此不安分,姜诺每每都是要给她掖被子,小时候睡觉就不安分,长大了也这般。姜诺躺下,视线停留在沈辞树白皙的脖颈上,呼吸交错着。慢慢靠近,手被正睡熟握住,嘴角带着笑又缓缓闭上眼。
    第二早,沈辞树先醒来了。一睁眼就是姜诺的睡颜,昨天还没仔细端详,现在她这般睡着,安静得很,仔细端详觉得她很乃耐看。
    正看得有些入迷了,对方却睁眼了。带着笑,“你在干什么。”
    被抓现行的沈辞树迅速转移视线,微红的耳朵却是躲不过的。“没干什么,醒了我们就起吧。”
    姜诺动作倒是利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沈辞树还在穿衣,不是她故意,只是那腰间的上口有些疼,牵扯着就连穿衣都不利索了。
    姜诺接过衣服,帮她套上。打趣着,“小时候衣服要我帮忙,怎么长大了还这般?”
    不过只是披着,她的手却没有再动。“不如穿上女装吧。”说完就已经在衣柜里翻找。
    沈辞树知道她应该要拿她的衣服给自己换,连忙阻止,“我包袱里有的。”
    穿衣得以继续,姜诺的手很灵活,不待沈辞树反应,就已经穿好了。
    “昨日阿树穿着男装,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想来,阿树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本来早上就很尴尬了,这时候沈辞树更不好意思的,原本回归的耳根又有些红润了。“腰间有伤,所以穿衣不太利索。穿男装是为了在江湖上行事方便。”
    不过她唤自己阿树,这是除了阿心之外的第一个认这样叫自己。
    姜诺这才看见她腰间有一圈凸起,等穿好了衣裳,“还疼吗?”
    “已经好了大半了,不怎么疼了。”沈辞树摸了摸腰,虽然不太疼,但是做一些动作牵扯到还是疼,除此之外还有些痒。
    “你小时候也总是身上带着伤,长大了也不省心。”姜诺的手轻轻地刮过沈辞树的鼻尖,有着惩罚的意味。
    沈辞树也没有躲闪,她总觉得眼前的人对自己太温柔了,自己已然没有儿时的记忆,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调皮的事被她所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