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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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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靠在他怀里,呼吸急促,面色苍白如纸,滚烫的血滴滴落在他的手上,他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急忙抱着她往公馆外飞奔。
    哪知在走廊上迎面撞上几个持枪的人,对着他就是几枪,陆承胥抱着她滚倒在地,躲过了那几枪。
    但跟在他身后的士兵并未躲过,接连倒在地上。
    他靠在墙角边上,对着几个人连连发射,他枪法极准,那几个人纷纷倒地,血汇在一起,聚成了一汪不祥的、散发着血腥气的红潭。
    他喘着粗气,额间落下豆大汗珠,蹲在她身前,低声道:“我背你,快上来。”
    梁笙靠在墙边,腿部剧痛难当,像一把刀插在里头,不断旋动。她望一眼陆承胥,发现他脸色极其不自然,胸下的衣服上已经染了一片血痕。
    他也中弹受了伤。
    “快上来。”他催促她。
    她缓缓俯在他的背上,听到他闷哼一声,但仍然稳稳地把她背了起来。
    他背着她走在走廊上,脚步极为迟缓。走廊上光很暗,晦暗的光线从他们头顶上照下来,照得两人脸色俱是一片雪白。他们的影子落在地上,是影影绰绰的黑色,后面跟着不断延伸的猩红血线。
    她两手搂着他的脖子,从未觉得路有这么漫长,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
    她靠在他的耳边,轻轻道:“你受伤了,为何不放下我?”
    陆承胥正背着她,忍着痛,一步一步,吃力前行。
    他闻言轻笑一声,语气充满无限自嘲:“早就放不下了。”
    她一怔,旋即笑出了声,陆承胥怅然又无可奈何地听着她笑,转头看她,发现她已是泪盈于睫,睫上蕴着晶亮的水光,虽然她的唇边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回过头,继续朝前走。肩上蓦地传来一阵钻骨的刺痛,他微愣,两手忽地没了任何气力,向下一沉。
    背上的她随之跌坐在地,乌发披散在身上,放任自流着。他手足发软,跟着倒在她身前,喉间一股腥甜滋味不断往上涌。
    陆承胥以手支地,垂着头,唇边流下一缕鲜血。
    他愕然抬头看她,只见她眼角带着泪,颊边是病态的胭脂红,眼中闪烁着如癫似狂的笑。
    ——她的手里,握着那根凤簪,上面的凤凰依旧光芒流转,璀璨生光,只是底部沾满了鲜血,不断向下滴着,散发着热气。
    那是他的血。
    肩上的刺痛甚至盖过了胸口的痛,那簪子必然是淬毒过的。
    他一下子全然明白过来,表情错综复杂,恍惚迷离。都是圈套......一环套一环,她故意中枪,以自己为诱饵,引他入套。他就是逃过了大厅上的刺杀,走廊上的刺杀,最终也逃不出她的掌心。
    从他来到这个宴会开始,就已经变成了猎物。
    他椎心泣血,万念俱灰,忽然心念一转,举枪对着她,笑容诡谲阴冷。
    “我活不成了,你也来陪我作伴罢。”
    梁笙一开始就知道此次毫无生还可能,她微微一笑,凝视着那黑漆漆的枪洞,全无畏惧地扬起脸,闭上眼。
    四周格外寂静,时间濒临静止,生死交替之际,是最难熬的一刹那。
    但始终没有动静。
    她睁开眼,发现他的手指摁在扳机上,轻轻颤抖,迟迟不往下按。
    她怔忡地望向他的脸,只见他嘴边淌着血,死死盯着她,眼中覆满血丝,决绝恨意似乌云浓聚,却掺着不舍的依依。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
    爱恨交织,执念成魔。
    陆承胥放下枪,忽地出声大笑起来,眼泪流了满脸。
    她咬紧唇,身上一阵阵发着冷,听到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会让你死了,好和梁煦团聚么?你休想!”
    他话音一落,将枪倒转过来,对准自己的心口。
    枪砰的一声巨响,他倒在地上,残留一口气,眼睛却仍然望向她,最后一眼。
    她的身影已经朦胧。
    弥留之际,人想的会是什么呢?
    原以为想的会是此生享受过的,世人可望不可及的荣华富贵,抑或是,一生戎马倥偬,拼下来的锦绣江山。
    但他想到的却是,很久很久以前,家里院后的一树玉兰。
    白花寥落,伊人浅笑。
    花影拂乱下,她垂头为他包扎伤口,声音柔和,带了一丝戏谑:“你究竟是不是坏人。”
    其实贪恋已久的,求而不得的,只有她的温柔而已。
    前尘如梦似幻,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闭上了眼睛,暮春的风拂过他的脸颊,吹落满庭花雨。残花处处,芳菲歇。
    她的影子亦随落花飘散。
    —
    《论语》原句是恶之欲其死,改成恨之欲其死
    0027 归来
    血冉于地面,鲜红的、灼人的、刺目的,直直逼入她眼底,像火焰一样燃烧,燎原,开出一片艳丽红花。
    大仇得报,她却说不出来的疲累,也无想象中高兴。数年的朝夕相处,她对陆承胥,真的分毫情意也无么?
    她不愿再想,尝试着站起来走,但腿部一阵剧痛,让她使不出一丝力气。血越流越多,她头脑发晕,模模糊糊看到戴观澜的身影。
    她被他抱起来,隐隐约约觉察到他在跑。
    他把她抱上车,手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温热的液体像雨点一样落在她身上。
    她听到他哽咽着说:“梁笙,若是连你也出事,这世间真就只留我......”
    她昏昏沉沉地听着,忽然向他伸出一只手,他俯下头,把脸贴在她的手上,她摸到他炽热的眼泪,含着沉甸甸的情意,几乎要灼伤她的手心。
    再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许静庐在湖南呆了大半个月才回来,如果不是父母心忧,他可能还会再待久些。在战场上,濒临死亡的恐惧以及报国心切的热情能够淹没他内心长久的痛苦,无暇分心再去想她。
    他偕同那些士兵到山林间,农地里,留了不少照片和文字记录。有一回是真的离死亡很近很近了,那时他和军队被逼到山上,夜里雾气浓厚,什么也看不清楚,两军对战的情形只能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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