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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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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你们想救就救……”被云稚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盯了一会,李缄莫名有些不自在,自顾拱了拱手,“我还有事儿,不奉陪了。”
    话落他转身要走,忽然眼前一闪,再回神手腕已被人捏住,两根温热的手指正好搭在脉门上。
    那手指白皙修长,指尖却长了一层薄茧,是常年拉弓射箭的人才会有的痕迹。
    “怎么?”李缄下意识捏紧了拳头,又缓缓放开,他歪了歪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笑意漾出,语气却一点不客气,“走也不行,恩人管太宽了吧?”
    指下皮肤微凉,脉搏也很微弱,指尖落下的那刻十分急促,却又很快平稳下来。
    “还病着呢……”云稚不算懂医理,却也感知到那脉象不正常,他微抬眼眸,笑着看过去,“这么急着走是怕待会查出纵火的凶手?”
    “不用试探,火是我放的……”李缄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弹开那两根让他总觉得自己被灼伤了的手指,“我家穷买不起棺木,人死了也不能看着他烂,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手腕处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温度,李缄面无表情地把手背在身后,却还觉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悄悄揉了两下:“烧成这样谁也没想到,现在搞得我无家可归,只能去投奔亲戚。”
    云稚面上带笑,一字一顿重复:“你也没想到?”
    “是啊,这谁想得到。不过烧都烧了,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认了,你们心善本事大非要救火无可厚非……”李缄掩唇咳了两声,脸色愈发苍白,“但我这副病痨鬼的样子,就不用一起了吧?”
    “自然不会,看你面色不好所以多嘴问问……”云稚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指尖,做了个请的手势,“天寒地冻的,当心身体。”
    “多谢恩人提醒!”
    李缄深深一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火海,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村外走去。
    陈禁远远跑过来,正好瞧见远去的身影,不禁好奇:“公子,那人你认识?”
    “昨天跟你说那个……”云稚收回视线,接过陈禁手里的木桶,“先灭火……”
    冬日打水困难,幸好遍地是厚厚的积雪,又有云稚一行人帮忙,饶是如此,彻底灭了火也用了小半个时辰。
    大火几乎烧光了整间屋子,连带着院子里的零零碎碎一起,剩下的只有几面泥墙、几截残存的木梁,还有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
    “我刚打听过了,这家是外来户,只有父子两个,当爹的昨天被山贼杀了,尸体好像就放在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殓……”陈禁拍了拍手上的焦灰,“据说是个瘸子,所以我刚仔细看了看,两条腿骨确实不太一样,要不要再请个仵作过来确认一下?”
    “不用……”云稚敛起衣摆,在焦尸前蹲下,拨开上面的焦灰细细看过,“这个伤口我昨天见过,是他。”
    “那通知官府过来查一下起火原因?”陈禁捡起一截焦黑的房梁,“房前屋后,包括屋子里面,都有堆过木柴的痕迹,房梁上面还浇了油……也不知道多大的仇,寒冬腊月地烧人家房子。”
    “人家自己的房子,不想住便烧了,即使是官府过来又能说什么?”
    “自己烧的?”陈禁难以置信,“你是说纵火的是这家那个儿子……等会,刚才先走那小子?”
    “是他……”云稚从袖中摸出方巾,擦了擦指尖,仰头看了看越升越高的太阳,“帮着收拾一下,咱们也该走了。”
    从村里到平州城有二三十里路程,寻常人走一趟最多只要半日,偏偏前一日刚下过大雪,李缄又带着病。即使放弃宽敞的官道,特意抄了条近路,进到城里已是黄昏。
    夕阳西下,余晖笼罩着整座平州城。
    李缄在陌生的街巷中穿行良久,终于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前——和十年前相比,这里似乎并没什么明显变化。
    李缄盯着朱红色的大门看了一会,上前扣响门环。
    冬日天短,还不到宵禁的时候街面上已经鲜有行人,每家每户早早闩了门准备歇下。
    因此门响许久才有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传来,跟着大门从里面打开,留着络腮胡的门房探头出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衣着破旧的少年,不耐烦道:“哪来的穷小子,也不看看这是哪,将军府的门是你随便敲的?!”
    “我能不能敲你说了不算……”李缄掩唇把咳嗽压了下去,“我要见李徊。”
    “就凭你?”门房鄙夷道,“小子我告诉你,要不是今天我们府里有贵客,早叫人把你抓起来打一顿,趁早滚远点,别在这儿碍眼!”
    这么多年了,李府的下人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李缄笑了一声,从怀里摸出块令牌递了过去,重复:“再说一遍,我要见李徊。”
    “你……”
    眼前明明只是个看起来就穷困潦倒的半大小子。但不知怎么,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时,心底不自觉就生起一股怯意,门房犹豫了一下,把斥责的话咽了下去,接过令牌仔细看过,看向李缄的目光更是狐疑:“你叫什么?”
    “李缄……”瞧见门房的表情,李缄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没关系,李徊自己取的名字,他肯定知道。”
    门房看了看手里的令牌,指了指李缄:“你老实在这儿待着,我进去禀报。”
    大门重重的合上,发出的声响在这清净的街上显得格外刺耳。
    李缄搓了搓早就冻僵了的手指,一掀衣摆在石阶上坐下,从小包袱里摸出一个冻得硬邦邦的馒头,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门外是孤身一人的萧索落魄,门内却正大开宴席,热闹非凡。
    下人们来来往往,珍馐佳肴、桂酒椒浆络绎不绝,直看得陈禁啧啧称奇,忍不住凑到云稚耳边嘀咕:“别看李将军是马夫出身,日子过得是真讲究,我看咱们侯爷真应该跟人家学学,好歹咱们才是世袭罔替的侯府!”
    “行啊……”云稚正伸手给自己倒酒,闻言瞥了他一眼,扬了扬唇,“等回去我就把你的建议转达给我爹。”
    酒意正酣,屋里又生了炉火,云稚脱掉厚重的狐裘,只穿了件浅色的小袖袍衫,长身玉立,笑意盈盈,自带风流。
    他端起酒盏冲着上位举了举:“今日我们来得冒昧,给世叔添麻烦了!”
    “贤侄说这话可太见外了,再说这山贼本来就是我的疏忽,让贤侄跟着劳力费心!”李徊端起酒盏跟着喝了一口,“方才光忙着说山贼的事儿,还没问贤侄怎么想着来平州了,是不是你爹有什么吩咐?”
    第四章
    “世叔这是哪的话,现今您和我爹都是一方总管,他凭什么吩咐您?我这次来是为了点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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