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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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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刮风,梅树的树枝子刮得哗啦哗啦直响。”
言下之意,真有什么动静也都被风声掩饰过去了。
凤随点了点头,昨夜他也睡得不安稳,半夜刮风他也是注意到了的。
司空不死心的又问李娘子:“你再想想。”
李娘子见他神色郑重,有些惶恐,“是,奴再想想……”
这一带都是民居,半夜里猫叫狗叫都是正常的,公爷们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个。她思来想去,忽然就想起了一个细节,“半夜里,睡得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好像听到有人唱戏……”
几个人都是一怔。
李娘子自觉想到了重要的线索,精神一振,“对,是男人的声音,嗯嗯啊啊的,像是走在路上随口哼唱那么两句戏文……唱词没听清楚,不过,听着不大像是平常听的南戏……”
大半夜的听见有人哼唱这个,肯定是不大正常的。但若真是潜入顾宅杀人行凶的贼人……
感觉就更不像了。
谁杀人的时候还会唱戏呢。
司空与凤随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失望,觉得这婆子大约是睡迷糊了,做了什么听戏的梦吧。
仵作验尸完毕,走过来向凤随汇报验尸结果,“死者没有其他外伤,没有中毒的迹象,也并未遭遇侵犯……致命伤在脖颈处,颈椎因为外伤被折断……一击致命。”
死者生前没有遭遇侵犯,凶手行凶不是为色。
春娘子因为是临时来顾娘子家养伤,身边连换洗衣服也没带,更不用提什么值钱的首饰了。何况房间里也并没有随意翻动的痕迹。
也不是为了求财。
凤随带着手下走到床榻旁边,见春娘子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安安静静地趴在被褥上,脑袋却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偏向一旁。
司空伸出右手在她颈后比划了一下,头也不抬的对凤随说:“春娘子白天刚受过刑,腰臀伤处敷了药膏,只能俯卧入睡。颈部是被人干脆利落地一把捏断,从留下的痕迹来看,凶手当是男性。这里还有一个拇指留下的印痕。这样的伤,我和原礼兄也能做到。”
陈原礼也学着他的样子,凑过去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对司空的分析表示赞同。
“一击毙命,干脆利落。”陈原礼说:“这样的手法更像是军人或者专业的杀手所为。”
正在这时,就听门外衙役来报,说隔壁的邻居家也出了事,听说大理寺的大人在这里查案,跑来报案了。
凤随连忙让人进来。
凶案现场不便让人随意出入,凤随就带着人从屋里迎了出来。不多时就见一位老仆被衙役引进了跨院,颤颤巍巍地朝着凤随跪下,口称大人,说自己家里也出了命案。
他所说的就是左邻的桑宅。家中平时只有他们老夫妻看守院落,半月前主人安置了一位小娘子在内院里,又买了两个手脚勤快的小丫鬟服侍她。
今日一早,这老仆正在门口看顾家的热闹,就听内院里小丫鬟狼哭鬼嚎地跑了出来,说小娘子被人害死了。
老仆夫妇俩原本就很少进内院,自从这位小娘子住进来,更是严守门户,有什么事儿都是老婆子进去找丫鬟传话,老婆子也没有亲眼见过这小娘子的面儿。
于是,夫妻俩都有些傻眼。
既然出了命案,凤随自然要带着人亲自去现场看看。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那老仆,“你家主人呢?”
老仆夫妇俩都没见过内院的小娘子,如今死了人,自然要把主人喊过来辨认。
老仆就苦着脸说家里人手不多,听说邻居家有公差在查案子,先跑过来报案,主家那边,打算报了案再过去请人。
凤随见他上了年岁,又因为事出突然吓得够呛,也不想让他再来回跑了,就问清他主家是什么人,住在哪里,让衙役过去传话。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老仆所说的主家,是城里开纸坊的富户桑家。
时下南地多用竹纸,北地多用桑皮纸。
这桑家就是西京城里做纸画生意的最大的商户。他家的招牌就是桑皮纸,尤其是一等的桑皮纸,细韧莹白,隐含香气,很受文人雅士们的追捧。
“桑家做纸是祖传的手艺,桑家的祖籍是在相州,到了现任当家人的祖爷爷一辈,举家迁来了西京。”
陈原礼从接到顾娘子报案,就安排人手打听顾宅的左邻右舍,此刻便解说的十分从容,“桑家在十里镇、太平镇都有自己的作坊。城里也开着好几家铺子,安平街上最大的那家纸画铺子就是桑家的买卖。”
司空也说:“昌平街上也有他家的两间铺子。”
只不过昌平街附近住的都是平民,在那里开铺子走的也是平民路线,一二等的桑皮纸就比较少一些,多是三四等的书画纸和老百姓日常会用到的草纸。
在司空的前世,桑皮纸被称为人类文明的活化石,是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它质地柔韧,吸水性强,且不易断裂。如果墨汁好,书写的文字千百年也不会褪色,更不会被虫蚀。
乾隆时期有名的高丽纸,就是桑树皮制成的。
不过以前的司空对于书法绘画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只知道这样一门传统的手工技艺快要失传了,心中觉得十分惋惜。
直到重生于这个时代,在智云大师和其他师父们的指导下读书习字,这才对笔墨纸砚这些东西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然了,受经济条件的限制,一二等的桑皮纸,司空是用不起的,但只是普通的书写纸张,也已经让他有大开眼界之感——曾经的快要失传的艺术,在这个时代,也只是随处可见的日常用品。
“他们家的纸做的不错,四等的书写纸也好用得很……”司空小声跟凤随嘀咕,“草纸也比别人家的更厚实柔韧。”
凤随,“……”
凤随就想起了他那个袖袋里随时揣着草纸的习惯了。
司空注意到凤随颇为无语的表情,也想起了上次掏出草纸包裹碎银那件事,忍不住凑到近处悄悄问他,“不知大人可查出了那两块碎银子的来历?”
凤随就觉得谈论草纸什么的会有些尴尬,但若是讨论案情,这就很正常了。
他端着一本正经的表情对他说:“碎银子是福莲县主身边的丫鬟赏出去的。带走乔颖儿一事,本来就是她与乔晖两人合力而为。”
司空点点头,暗想还好苏琳如今自由了。
陈原礼见他们又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便咳嗽了两声,带了些警告意味儿的瞪了司空一眼:又随便插嘴,打断别人的叙述!
司空不好意思的一笑,示意他继续说。
陈原礼就问桑家的老仆,“桑家的宅子不是在安平街后面的青石巷吗?这里的宅子是谁的?”
老仆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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