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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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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是信教的。她一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婆子,不想着多攒些银钱好养老,反而都拿去送给了什么法师……”
司空听的有些无语。
但宗教不就是这样?别说现在这种相対闭塞的社会环境了,就算是后世信息通达的时代,一样有虔诚的教徒,一样会为了自己的信仰奉上全部家产的。
司空记得他妈妈单位的一个阿姨的婆婆就是特别虔诚的教徒。她信仰的好像是道教里的某个支派,儿子媳妇给她的生活费、零花钱,她全都拿去奉献给道观里的道士,还非要儿子也掏钱翻修道观的大殿,闹腾得一家子鸡飞狗跳的。
司空的妈妈说起这事儿,就在家里叹气,说:“我就想不明白了,外面的那些道友啊,道士啊啥的,咋就比她儿子还亲了呢?”
司空也不懂。但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认识到了宗教信仰的力量,有的时候是可以超越于亲情和理智之上的。
李骞也听说了这些事,但他是艺术家,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対这些事也不在意,只是嘱咐温娘子看好了那个做饭婆子,真有什么不対劲的地方,一定把人给揪住。
他担心的是这婆子受那些法师的怂恿,别再给一大家子人都害了。
温娘子被他说的颇无语,委婉的解释说:“师叔,你想多了。阿婆就是没事儿拜拜佛像……佛像也被官府的人收走了。她听说官府不让拜这个,吓得不轻呢。”
李骞点点头,“那就好。”
小青走过来替李骞添了半碗饭,路过司空身边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将离少爷,给我看一看你的手呗。”
司空莫名其妙,“哪一只?”
他将两只手都伸到她的面前,翻来覆去给她看。対这位相貌清丽,性格又特别温和开朗的小娘子,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小青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右手,翻过来看他的掌心,果然就见靠近虎口的位置上,有一块花生粒那么大的胎记。
胎记的颜色浅浅的,但边缘处却像是被人用浓墨勾画了一圈似的,形成了一个惟妙惟肖的元宝的形状。
他肤色白皙,就衬得这个胎记非常显眼。虽然常年习武,虎口处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但这个胎记却依然笔画清晰,像高手纹上去的刺青似的。
司空前世的时候手上也有这样一个胎记,只是颜色比现在这个淡一些。因为是看习惯了的东西,所以他自己是很少会注意到的。
小青就笑着说:“少爷这胎记长得好,一看就是手里能握住财的人。”
李骞淡淡扫了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司空也跟着笑了,心里却有些遗憾的想:可惜并不是啊。前世他是个技术人员,今生是个体力工作者……都跟发财沾不上边。
温娘子也跟着看了一会儿热闹,又対司空说:“师弟你还不知道呢,昨日里我那个师姐又来了。还带着她的两个弟子,非要让我去找内侍省的宫人,把元宵节演奏的曲目改成《牡丹贺春》。”
司空倒也不觉得意外。
李素心的性格,应该属于那种非常自我的类型,她大概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旁人都该无条件的配合她。何况温娘子还是她的师妹,年龄又相差那么多,在师父不在的情况下,她本来就有权管着师弟师妹们。
“后来呢?”
温娘子拍拍胸口,有些后怕的说:“你是没见她那个样子,疯了似的,要不是徐老拦着,她都要扑上来打我了!还好有师叔在。”
司空点点头。他估计就是李骞看不下去了,替挨欺负的师侄出头了。
温娘子说:“她闹得不像样子,师叔就过来了,把她痛骂一顿,撵了出去,还说有他住在这里一天,就不许她再上门。”
司空赶紧拍他师父的马屁,“师父威武!”
李骞微微一笑,“威武说不上,我只是比我那个师兄运气好一些,收的徒弟省心……虽然笨一些。”
司空自动过滤了后半句话,乐呵呵的继续奉承他,“这叫上行下效。首先是师父好。”
李骞摸摸他的脑袋,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转头対小青说:“这些日子,看紧门户,别让人钻了空子。”
他可不相信他那个心比天大的师侄挨了一顿骂就偃旗息鼓了。
司空也在旁边帮腔,“対的,対的,当心有人使坏,破坏师姐进宫献艺的事……谁家的亲眷住在外头的?别让人拿来做要挟的筹码了。”
温娘子也被他们说的紧张了起来,“这回去了可得好好问一问。”
司空叮嘱她,“真有人拿着什么人的命来要挟你,可千万别答应,只管来找我。我家大人那边,我也提过这事儿了……别相信什么坏人比官府还厉害这种瞎话。总之进宫演奏的事,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温娘子连忙点头,有些惋惜的说:“要是师弟也一起来,就好了。”
有他做首席,她哪怕给他做配,她也是乐意的。
李骞轻斥,“越发口无遮拦了。”
温娘子自觉失言,陪着笑敬了他们师徒俩一杯酒。
她其实也知道司空既然是官府的人,上官又是凤家的人,以后必然是要走挣军功这条路子的。
有机会当武将,当大官,谁还卖艺呢?
像司空如今这样,偶尔抛头露面的客串一把,还能被人赞一句风雅。但若是身上真的贴一个“乐师”“伶人”的标签,在贵人们面前就要抬不起头了。
而且听小青和小鱼含含糊糊的解释,似乎司空的身份还有一些神秘之处。李骞也不能让他走上这条路。
温娘子知道什么样的安排是真正対司空好。但她心里也有些遗憾,若是司空能跟着她的乐师们一起演奏《春江花月夜》就好了。
李骞也曾说过这个徒弟“多情”。温娘子也觉得,司空的琴技或许还不够圆熟,但他的琴音里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内心丰沛的情感,或惆怅,或思念,或欣喜,或悲伤……他弹奏的每一个音符,都是活的。
所以他弹奏的曲调,自带一股感染人心的魔力。琴声一起,就能将听众拉进他营造出来的氛围里去。
用李骞的话说,他有“琴心”。
很多乐师练习多年,也无法达到以情入琴的境界。
温娘子觉得司空虽然年龄不大,或许是曾经参加战争的经历让他的心境有所改变,所以他在音乐一途,也比别人更有灵性。
这样的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家。
可惜这样的人,注定了不会去走一条看似安逸,却平淡如水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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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明白拜师那天,李骞为什么一直拉着司空的手了吧?
小空以为他从茧子上看出他是习武之人,其实李骞只是在看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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