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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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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看。
    自己以后还是会孝敬他们,只是可能没那么亲密了。
    对了,还要让时霁带着去祭拜一下自己真正的父母的坟墓。也不知道神仙的坟墓是什么样的,他还以为神仙都是不老不死的,没想到也有“死亡”这个说法。
    他的思绪神游天外,直到被时霁的一句话拽了回来。
    “我知道。”
    “那你告诉我好不好?对了哥你不是妖王吗?能不能追查到我爸爸的位置啊?他跟我约好要见面却一直没来,我还有点担心,他年纪也大了,万一有什么突发病——”
    时霁叹了口气,他揉搓着手里沉复细软的头发,感慨这小孩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别人考虑:“我查不到。”
    沉复有些失落。
    他垂下了眼。
    时霁讨厌他的失落。
    怜悯,尊重,爱戴,沉复本就不该分一丝一毫善意的情绪给那个禽兽!
    若不是朱鸿,沉复何至于灵魂如此衰弱,又何至于养成这样自卑敏感的性格,更何至于连大学都没上,就外出打工。
    镇魂散能削弱的,还有人的灵智。
    当初师父与师娘好歹都是才子佳人,他们的孩子连书都没读下去,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想到这些,时霁苦笑着回答沉复:“我若是知道他的具体的位置,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将他关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沉复吓得一愣,他转过头来看着时霁,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说出这样可怕的话:“到底......怎么了?哥?你告诉我好不好?到底发生什么了?”
    看着沉复焦躁不安的表情,时霁突然想起,阮知年曾经提醒过自己,不要太把沉复养成温室里的花朵,要让他看到人世间的残酷,自己总有照顾不到沉复的地方。那个时候,沉复需要一个人面对很多东西。
    只是时霁从来将此当作耳旁风,他希望沉复开心快乐一辈子,永远都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这一次,他不能再瞒了。
    认贼作父。
    颜一隐曾经说过这个词。
    他不能让沉复一步错,步步错。
    “哥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想知道。”
    那就知道吧。
    知道你口中念着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邪教教主,杀人如麻,肆意侵占他人的身体,炼化普通人的灵魂,然后卖给王公贵族驱使。
    知道他是如何将你奉为圣物,是如何盘算利用你的身体永登极乐。
    听完时霁的话,沉复突然说不出话来。
    在不久之前,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父亲为什么没有赴约,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父亲讨厌了。
    他在想时霁是不是吃人的妖怪,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看在自己会给他做饼干的份上不要吃了自己和父亲。
    啊对了,他还想过要回家开个蛋糕店,要让父母过上好点的生活。
    骗子——
    他们都是骗子。
    自己在想着未来和美好生活的时候他们在想什么?他在想占有自己的身体得到成仙,他在想用镇魂散消磨自己的魂魄,让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他以为自己不够乖不够听话,不够讨人喜欢。
    原来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无法从这虚假的父子关系中,找出一丝一毫的真情出来。
    他好想要一个简单的家啊,有爱,有真实,有柴米油盐的地方。
    所以才会一拿到工资就给母亲转账,在夜场忍受着老板的剥削,住着几百块一张的床铺。他以为只要解决了钱的问题,父亲就不会常年在外,母亲就不会刻薄冷漠。
    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就好像连这个叫做“沉复”的人生都是假的。
    对啊,时霁说过,他原本的名字,叫做“鹤书”,取的是“仙鹤来书”的祥瑞之意,可比自己“沉沦反复”的含义要好得多。
    干哑的喉咙里连一个完整的词语都说不出来,沉复低着头,看着地毯上画着的星星。
    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旋转的,自己像是处在风暴的正中心,却任由身体被旋风卷走,化作命运之海里的鹅卵石。
    “你没事吧。”
    时霁扶助了沉复的胳膊。
    “没事,哥。”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沉复又重复了一遍,“我没事,哥。”
    他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没事。
    只是沉复不愿让人担心,固执地装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我知道的啊,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从来都没有关注过我,每次都问我吃药了吗?原来是因为要害我啊,还好哥你早点发现了。”
    沉复随意搪塞了两句,就说自己有点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时霁提及,自己的灵魂被放入了人类身体的原因,沉复居然觉得自己灵魂有点想要超脱身体的控制。
    是啊,不然为什么,这一切都变化得如此之快。
    沉复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他告诉自己,睡一觉就好。
    头发还有点湿意,但是不重要。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眠。
    这个方法挺有效果的,没过多久,沉复就睡了过去。
    时霁不忍打扰,看他熟睡后就贴心地关上门,去忙自己的事了。
    床上,沉复的呼吸趋于平稳,只是气若游丝,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天之后,沉复开始说服自己接受新的身份。
    君子国的太子,时霁的师弟。
    只是这份接受对他而言依然是困难的,他做不到仰头自信地跟时霁说话,也做不到真的把他当作哥哥一样肆无忌惮地撒娇耍宝。他安慰自己至少能得到时霁作为亲人的“爱”,但显然这样的话,也不过是心里一时之间的安慰罢了。
    他们之间,一直隔着一层薄膜。
    只是这份薄膜到底是长时间以来的身份差距,还是害怕自己借亲情之名行暗恋之实,沉复难以分辨,也不敢分辨。
    在时霁的面前他还是会装作那份乖巧的样子,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试着改口叫师兄,叫师父,开始询问一些关于君子国的往事。表现出自己很努力融入那个陌生的世界里,但是这样的生活终究是表演。
    几天过去,沉复还是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他看起来像是接受了一切,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到夜晚,孤独如同细密的蝼蚁,爬上自己的心头,用尖锐的啮齿啃噬着。
    他会焦虑得难以入睡,然后在深夜爬起来看着窗外的黑夜。
    在极深的夜里,人工的星火也会暗淡无光。看来大家都知道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熬夜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可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在漫长的黑夜里守着一盏灯来计算时间呢?
    若并不孤独?若心头无物?
    整个世界都是孤寂的,仿佛只有他自己。
    好像有个哲学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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