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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带着魔力。
他不想当时霁的累赘,也不想永远拖着这样疲惫的身体。
“沉复”说到底,是不配站在时霁身边的。
如果能够成为“鹤书”,那么时霁会不会多看自己一眼,那么他们能不能真正地并肩前行?
沉复闭上了眼。
自己确实贪婪。
贪婪者应当付出代价。
那就试试吧。
他放松身体,沉入水中。
掺杂着药味的水涌入鼻腔,涌入眼睛。
呼吸被堵住,生命在流失。
直到——
彻底落进了无尽的深渊。
不对?
这个浴池有这么深吗?
沉复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挣扎着想要爬出浴缸,就在这个时候,沉复的手腕被人握住了。他以为是时霁,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是那个戴着诡笑面具的红衣人。
白色面具甚是骇人,吓的沉复身体一个哆嗦。
但红衣人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静静低看着沉复。沉复这才放下恐惧,仔细打量起了红衣人。
他记得时霁提起过的,这个红衣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身体。
看来自己拿命做实验确实是对的。
“你——”
沉复张了张口,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在水下说话。
这里好像并不是浴缸,而是另一个世界,没有边际,没有自己熟悉的浴室陈设。
声音以极缓的频率传播着,发丝悬浮在空中,四肢像是被无形的阻力给托住了一样。
红衣人慢慢地游到了沉复身边,他伸手搂住了沉复的腰。
两颗心脏贴在了一起,以同样频次跳动着。
像是在验证着什么。
“你是我的身体?”
对方点了点头。
“那你能和我——”
沉复想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回到原来的身体里,现在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他——
不想死。
意识到这一点的沉复愣在了原地。
死,其实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字。
在自己的人生中每一个失落无助的夜晚,他都和这个字紧密相连。
考虑过死,想过去死。
或许是察觉到沉复心情的变化,红衣人拽着沉复的手,猛地一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第69章
下一秒,他就置身于冰原雪山之上。
这仿佛是旅游宣传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远山与天空如同兽齿咬合,铁灰色的山被积雪覆盖,在向阳的那一面露出寸寸嶙峋,如同饱经风霜的肋骨。白色的雪庄严静穆,晚风吹过如同大地的呜咽。
沉复像是掉进了古老的驯兽场里,等待着一场暴风雪降至。
红衣人给他披上了一件白色长袍,出奇意料地,沉复并不觉得冷,行走于雪山之上,也并没有缺氧的感觉。
这大概是拜面前的红衣人所赐,他抓着自己的手,源源不断地供给了热量。
或许是某种法术吧。
红衣人拉着自己向上走,洁白的雪山上,留下了两个人并行的脚印。
直至走到一处平坦的观景台,红衣人坐下,沉复也学着他的样子坐着。
“看,星星!”
红衣人抬手。
他们的上方,是亘古不变的星空。
没有工业的污染,没有城市的灯光,这次的星空,更加纯粹和耀眼。
沉复光是看着,就入了迷。
他从未有过如此舒服与自在的时刻。
“要,开心。”
身边人突然开始喃喃道:“要,好好活下去。”
“要,喜欢时霁,要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时霁。
想到时霁,沉复的心里猛地一痛。
他控制不住地想念时霁,又害怕他喜欢自己是因为责任,而非爱情。
可他全然不知,面前的身体,是完全受制于自己的情绪影响。
感受到沉复的低落,红衣人点了下头,暗自打算要给时霁一点教训。
另一边,阮知年走后没多久,颜一隐带着药上了门。
他询问时霁是否有告诉沉复当年的真相,得到还没来得及的回复时,颜一隐脸色一沉。
“他心思细腻,哥,你要多点心眼,别让人受了委屈你都不知道。”
“等他好了些,我自然会说的。”
“这是些麒麟宝库里的药,我选了几样送过来,你给他试试,”颜一隐进了门,“人呢?”
“洗澡去了。”
也就是颜一隐这么一提醒,时霁才觉得有些不太对。
这都多久了沉复还没有出来。
“你等会儿,我去看看。”
时霁敲了几下房门。
无人回应。
说了声“抱歉”打开沉复的卧室门。门内衣柜大开,时霁记得沉复向来是个注意细节的,怎么这次衣柜都没有关好。他正准备关上,却在柜门的缝隙里,看到几缕红色的丝线。
这材质——好像并不是人界......
“颜一隐,你过来一下。”
师弟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看到时霁手里的红色丝线,他便觉得大事不妙。
还没想清楚这一点,时霁就注意到了沉复床前的薰华花。
曾经自己将花摆在沉复的床前就是为了试试看能不能唤醒沉复的记忆,但是这花只开一日,这几天自己带着沉复出游,按理来说下臣是不会来换的,怎么这花会如此艳丽?说起来今天自己抱着沉复回来的时候这花就已经在了,当时自己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觉察到——
薰华,只为君主盛开。
难不成沉复的身体一直藏身于衣柜之中?
不可能,自己怎么会觉察不到?
“沉复!”
时霁敲了下门,门内没有回应,害怕出事,时霁直接闯了进去,果不其然,浴室内早已没有了沉复的身影。
“人呢?”
时霁脸上妖纹乍现,催出灵力搜寻,果不其然这水面之下有一个法阵。
还好这法阵不算难,时霁三下五除二就破解开来,带着颜一隐一起进入法阵。
也就是这个时候,法阵的主人感受到了时霁的进入。
他是沉复的身体,爱沉复之所爱,恨沉复之所恨。
既然时霁让沉复不快活,那就给他点教训吧。
红衣人掀开面具,露出了那张和沉复别无二致的面孔,然后伸手搂住沉复。
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显然,报复带来的结果是非常可观的。
毕竟时霁知道面前两个人都是沉复,骂不得打不得。更何况红衣人还摘掉了面具,现在好了,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两个一模一样的沉复出现在自己眼前。
于是时霁开始思考那个亘古不变的哲学命题。
谁绿了我,而我又绿了谁?
这次,向来玩世不恭的颜一隐也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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