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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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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略顿一下,轻声问道:“我今天有事么?”
    宋卫从方才的震惊回过神来,哪见过程希觉像个老妈子絮絮叨叨的,认真翻阅了今天的日程表后说:“早上约了咨询,中午作为特邀嘉宾出席金融峰会,下午四点和郑行长打高尔夫,五点……”
    程希觉神情平静,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
    高助理能从钱塘调来余宁,全因为他是个机灵人,日程都是提前一周安排的,程希觉早都知道今天有什么工作,能问出这个问题,等待的可不是这个回答,“程总,这些工作都能推了,您和顾总监的事情最重要。”
    程希觉赞赏地瞥眼他,透过车镜朝顾渐说:“我今天有空。”
    顾渐静静地“嗯”一声,懒得搭理他,点开手机继续玩游戏。
    将顾渐送到引力公司后,轿车驶向程希觉今天的第一项安排,余宁市一家心理咨询机构,来之前做了简单的调查,这家机构在余宁收费高昂,服务优秀,是本市最好的心理咨询机构。
    心理诊疗室的墙漆成大面积浅绿色,两张暖黄色的沙发搁在阳光下,旁边放置一圈令人精神放松的绿植。
    程希觉解开西装扣子,施施然地落座,接待员端来一杯香醇咖啡,递上机构的咨询师名单,任凭他挑选。
    “这位。”
    程希觉随手一点,选中一位资历最丰富的咨询师。
    他从来没来过心理咨询室,人生经历顺风顺水,想要得到的全部到手,身心完美健全。
    咨询师抱着夹子推门而入,坐下来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善地拉近和患者的关系。
    程希觉报了名字,其实不用说,预约的时候机构就知道他的身份,这几天内部传疯了,大家服务态度格外地好。
    咨询师端详他一遍,笑着问道:“您来这里,是因为工作上的压力么?”
    程希觉仰靠在椅子里,十指交叠压在高挺的鼻尖上,“我有一位朋友,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我来咨询怎么和他交流。”
    众所周知:我有一位朋友等于我自己。
    咨询师心领神会地点头,“你朋友有什么明显的症状?”
    程希觉不假思索地道:“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逃避深层次的感情交流,自我评价很低。”
    咨询师讶然地睁大眼,委婉地说:“可能是抑郁症?”
    “不太像。”程希觉所处的金融圈压力很大,身边不乏抑郁症患者,日常相处中他观察顾家并不消极厌世,只是懒得理会外界的声音。
    咨询师低头写上几笔,“不能凭借症状就断定是抑郁症,最好做一个检查,心理疾病的种类非常多。”
    程希觉摇头,淡道:“他害怕来医院,所以我才坐在这里。”
    心理咨询的第一步是打开心扉,患者承认自己有病才能开始治愈,咨询师搁下笔,郑重其事地说:“表明光鲜亮丽的人,并不代表内心完整健康。”
    “当然。”程希觉眼神肯定。
    想撬开成功人士的嘴任务艰巨,咨询师思考一下说,“心理疾病除了广为人知的抑郁症,还有双相,强迫症、偏执,创伤后应激障碍……”
    程希觉坐起身子,转过桌上的咖啡杯,“抱歉,我今天只有一个小时,稍后还要和我太太吃午饭,我只想知道怎么能让他没那么难受,其他的事情下次可以再谈。”
    咨询师看眼墙上的表,无奈地说:“程先生,你不要觉得心理疾病很简单,曾经在你这张位子坐过一个人,看上去年轻漂亮,没有任何的心理疾病困扰,但当周围完全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他会难以自控地发抖,你看背后那面墙。”
    “他用脑袋撞墙,撞的墙上都是血,我倒杯水回来可吓我一跳。”
    程希觉不经意地问:“为什么?”
    “刚和你说的重度PTSD。”
    机构不会透露病人的身份信息,但会用病例举例让咨询者祛除病耻感。咨询师回想起曾经那个少年,模样标志到一见难忘,第一次来咨询的时候眼里藏着希望的光彩,眼神清透明亮,直到一次一次地脱敏治疗,几年时间耗光他身上鲜活的生命力,最后一次咨询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咨询师惋惜地叹口气,于心不忍地说:“他在一间安静的房间关了三个月的禁闭,期间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我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摧毁他的精神,我的这位病人意志坚定,疼痛和责打都不会让他屈服,他是学音乐的,痛苦的来源反倒会给他创作的灵感,能摧毁艺术家的是——虚无。”
    程希觉稍怔,“学音乐的?”
    咨询师点头,“艺术家很容易患上心理疾病,我这里有很多的病患都是艺术家。”
    程希觉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咨询师,不再打断他。
    咨询师长长地叹气,“房间里没有窗户,没有钟表,除了一张床和洗手间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消遣时间的东西,一开始他很镇定,一格一格数墙上的砖,数碗里的米粒,拧开水龙头数水滴的声音,把着手腕数自己的脉搏,但当这些事情都做到腻烦之后,孤独的窒息开始淹没他。”
    程希觉漫不经心地问:“后来他疯了?”
    “没有。”咨询师坚定地摇头,闭上眼睛回忆着当时的事情,“他意识到这样下去会让他陷入病态的疯狂里,所以他开始在脑海里弹奏音乐,所有他学过的乐曲,直到弹了成千上百遍之后,他自己创作音乐,美妙动人的音符陪伴他度过了那些日子,将他从孤寂的溺海里拉了出来,他才没有精神崩溃变成疯子。”
    程希觉端起桌上咖啡抿一口,慢条斯理说:“音乐拯救了他,但也毁了他。”
    咨询师苦涩地笑一下,“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他只要接触音乐弹奏和创作相关的事情就会回想起曾经的经历,陷入到极度的恐惧里,或者独自处在很安静的地方,他需要戴上耳机,不能听不见任何声音。”
    程希觉侧过头瞥一眼绿色的墙壁,无法想象有人因为独处在安静的环境中,会用脑袋撞墙来缓解痛苦。
    咨询师瞧着粉饰过的墙壁,半晌伤感地说:“我当时建议他脱敏,将最害怕的事情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希望他一切都好。”
    “所以说,程先生,您的这位“朋友”有病一定要治啊。”
    咨询师盯着程希觉的脸,别有深意地说。
    程希觉轻哧,还说不明白了。
    *
    引力公司的茶水间。
    “老大,你今天怎么喝上牛奶了?”
    唐歌端着两杯牛奶,脚尖踢开凳子坐在顾渐身旁。
    顾渐手抄在宽松黑色运动外套里,衣领处翻出一截雪白的T恤,定型喷雾把头发向后梳理整齐,露出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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