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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他这边是好了,有好居所好照料,可雪雪那头却不一定。
光想想他都心疼得直抽气。
只希望雪雪能逃出来,发现他的消息,让宗门找见。
宋沅垂下眼睛,只能怪自己,但凡他还像当年强健,如今早就驱起飞剑,自己拼命去寻了。
自己这个人,真是一贯的无能。
*
剑宗不比法宗人多,因而哪怕是人来人往的执事堂也算不上拥挤,女弟子交了木牌,奖赏却比她意料的多。
“碧血丹?我接的不过是个修缮房屋的小任务,是否弄错了?”
那执事弟子似乎比对了一下,随即面露微讶地道:“咦?没有错,是有一颗碧血丹的,不过,你修的是谁的屋子?”
“玉恒峰霜云塔的宋师兄。”
执事弟子在她回答前便看到了这一行,面色便平淡下来,示意她可以走了:“那便没错了。”
女弟子捧着那颗碧血丹,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昨日宋师兄回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她问的直白,但在凝清剑宗不算冒犯,毕竟十个剑修八个都是如此。
执事弟子却沉默片刻,古怪地皱起眉头,带着些提点意味地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不过,以后有宋师兄的任务尽力接着罢,不会短了东西。”
岂止不会短了,是多多了,简直是四方来添。
不过,此事对宋师兄来说究竟算不算好,他摇摇头,心道未必。
今日事毕,他迟疑片刻,还是向执事长老禀明:“方才有位从宋师兄那儿回来的弟子,问了一句昨日的事。”
今日当值的执事长老沉默片刻,搁下书册捋了把胡子,叹了口气道:“问便问,广而告之也告了,不过说得含糊些,别像亏欠了似的畏畏缩缩的。”
他说着,伸手拿起了那块木牌,语气仍是平淡,却难掩鄙夷:“这样的事,难不成还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昭告天下?不过当着面不好糊弄过去,真正弄起来,哪个宗门丢得起这样的颜面,长老们嘴上几句算什么,那些添头便是补偿,明白了吗?”
执事弟子眉头一跳,垂头称是。
执事长老将那块木牌随意掷开,又捡起册子看:“连神识都这样淡了,以后还有什么用处,无非是亏欠了些,养着人罢了,让你知晓这些事是看重你,不是让你对一个废人唯唯诺诺的。”
“弟子知道。”
“好了,退下罢。”
*
天心宗内门。
“怎么,最近可有什么好新闻?”徐光屹接过迎面递来的玉盒,随手从中捻了一丸服下,又懒懒地舒展肢体,任仙仆为他穿衣,语气淡淡道,“且慢,别提掌门那些老生常谈,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瞧您说的,掌门不就是您亲爹吗?
不过这位祖宗不耐烦说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仙仆于是立马换了套话:“那倒是有的,不过,老仆不知当不当说。”
徐光屹奇怪地睨了他一眼,好在他生得英俊,哪怕神情傲慢些也无妨,反而更显出与生俱来的贵气。
“怎么,我爹要续弦?”
仙仆叫他吓了一跳:“嘿呦,可不能这么胡说,和掌门有什么干系?”
徐光屹垂眼看了看这一身紫袍,不怎么样,纹样忒俗,闭关前他怎么喜欢这个样式,不过凑合一下,倒也能穿。
反正是穿去见那老头,扎一扎他的眼也好。
那仙仆给他戴好头冠,才掂量着,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昨日的消息,凝清剑宗找了个人回来。”
一双凤目顿时凌厉刮向他。
早料到会有这结果,却不想他还是那么敏锐,仙仆只得苦着脸不敢抬眼,接着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正是那位宋...”
才道出一个姓,面前人的目光便落得更重,几乎要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
“宋沅。”
仙仆身躯更弯下去,只因这个名字在天心宗是向来不能提的,两个字落下,身边顿时一阵疾风掠过,他抖了两抖,闭着眼睛迅速大声道,“听说此番归来,他修为尽失,向师门寻求道侣......”
那已经疾行出去几十步的浓紫背影霎时顿住,重新踱回他面前。Hela
高阶修士的威压强悍,心神失守时难以收敛,以至于以他二人为中心,周围的尘土都荡出一圈圆痕。
仙仆小心抬眼,却也只敢望着主人颈下。
闭关许久的颈间的皮肤原本苍白,此时泛起浅淡的红色,喉结滑动几下,似乎没有太大用处,嗓音还是微微发哑。
“你说,什么?”
第11章
炎热的,烧灼的,经年不息的流淌着的火红亮黄的岩浆,热切地沽涌着包围着小而窄的一片红色土壤。
身着浅红色衣物的中年仆役抹了一把汗水,担着两只玉桶,在狭窄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前行。
道路两侧汹涌的热气迅速为他蒸干了袖子,但这循环已经让他嘴唇干燥得发白,只得加快了脚步。
他从前从来没做过这个活计,但好在身体强壮,在踏上红色土地之前都没有陷入头晕眼花,稳稳当当地放下了玉桶。
当然,这平台上并不止有他一人。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见惯的火红,被热度扭曲的空气,还有一只巨大的,由散发着幽幽红光的晶石构成的笼子,晶石被雕成纤细玲珑的长条,从四周汇聚而上,聚成一只倒扣的碗状。
说那是个笼子并不恰当,因为只要是在修真界浸淫过的人,谁能不知道那幽红色的晶石是何等价值。
那是火灵根修士梦寐以求的无上珍宝,指肚大小的价值就足以供出一位金丹修士的赤融晶。
拿赤融晶做囚笼,要如何穷奢极欲的修士、如何富甲四海的皇帝才有资格入住?
而它也确实不是一个囚笼。
中年仆役的目光并不敢僭越地落在上面,他的疲惫神色一扫而空,仿佛这片土壤富有神力,能使它的信徒永不疲惫。
他放下那两个玉桶,并没有先查看那里面的可能有的奇珍,而是恭敬地跪下,向笼子的方向重重地跪伏下去,行稽首之礼。
没有得到回应,这是自然。
忠仆于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接着拎起沉重的玉桶,小心地靠近了赤融笼,这时他踩上截然不同的黑色地面,也不敢抬眼,余光中有一道白,但他极力磨灭掉对那颜色的念头。
不可直视,不可冒犯。
他粗糙的手掌伸进玉桶,从中铲出莹润雪白的一把把极品灵石,这是足以令任何人眼红的一笔财富,而以他的卑贱之身却视若无睹,狂热的情感和登峰造极的崇拜将他淹没,使得他只是简单地重复挥洒的动作。
但这挥洒并非没有规律,脚下的黑色土壤随他的动作被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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