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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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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草扬长而去。
    可是现在的天气实在太冷,尚未到达果子鲜红的时节,他沮丧地将臂弯望了又望,心头念着枝头叼着果子与雌鸟缠绵交颈的雄鸟。
    连他看见也觉得欢喜,更何况是雌性呢。
    他迟疑着,驻足着,搜肠刮肚地想着,终于想到,一生中曾见的最为亮眼的东西。
    是他眼中最厌恶,也是最富有吸引力的东西。
    雌性没有醒,睡得很昏沉,似乎熊皮不够暖和,脸庞仍然很苍白。
    人蛇看他面孔,一时觉得哪里都好,这是他此生第二次见人类,却先前一下颠覆他所有印象。
    身体瘦瘦的,脸软软的,手上没有指爪,是干净白皙的小小的手,腿和他最不同,有两根,也瘦瘦的。
    咦?
    人蛇低头一看,才发觉纯白的鳞尾已经先他念头,擅自缠住了雌性的两条腿,尾巴尖悠哉得轻晃。
    他非常小心地靠过去,轻轻用自己冰冷的面颊,在雌性的面颊上蹭了蹭。
    奇异的,雌性轻轻地动了动,似乎也蹭了蹭他。
    怔住的这一刻之后,半座山的战利品一下就变得廉价而轻浮,雪山上的无冕神明那颗冰做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
    他直起身,焦躁又兴奋地围着自己的雌性打转,尾尖轻轻抽打着地面。
    最粗暴的雄性也不会勉强安睡的雌性。
    他游弋出去,决心要取出更多更美丽的宝物,得以装饰即将到来的爱巢。
    这一次他的回归,见到了痛苦得瑟瑟发抖的雌性。
    浑身烫得吓蛇,满面绯红,眼尾一直淌着泪的雌性,翻来覆去地念着什么。
    人蛇全无办法,好在自己身上冰冷,任他紧紧抱着就是。
    求偶的花堆已经全然消失,人蛇怔怔收回目光,心头开始冒出小小的喜悦。
    可紧接着,他嗅见一丝诱蛇的熟悉气味。
    从嫣红带粉的脸颊,嗅到雌性形状漂亮的嘴唇。
    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雌性把那个东西也吃掉了。
    想到这里,人蛇急切地抹开那两片柔软的唇瓣,顾不得心荡神驰,要启开雌性的齿关。
    一时不妨,反而被十分痛苦的雌性狠狠地咬了一口,不是很痛,而且只留了一个浅浅的小小的印子,上面沾着一点晶亮的水痕。
    那种馥郁的气味令他十分不快,没有那个雄性可以接受雌性身上有另一种气味,可他恼怒着,仍然不免盯着那个小小的可爱的牙印出神。
    好娇小,弱弱的。
    好半晌,人蛇抬起了右手,以指成爪,在自己坚硬苍白的手臂狠狠划下一道。
    流淌出来的液体与寻常人族的血液不同,不是温暖的生命源泉,而是极其冰冷的而散发寒气的液体。
    如今它也成了一位人族的生命源泉。
    ......
    最危险、最寒冷的时节到来了,人蛇开始不爱出洞,令蛇庆幸的是,指着自己发出“沅”的雌性也在长期相处中逐渐接受了他的靠近。
    沅很安静,大多数时间都没有动静,有时候会拿出一些奇怪东西捣鼓,偶尔还露出一种他难以理解的微笑。
    这并不妨碍沅很好,他为人蛇包扎,生火,将肉烤熟递给人蛇,弯着眼睛笑,叫他“夫人”。
    人蛇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那是在叫他,他很高兴,但是脸上很难像沅那样露出生动的表情。
    他只是一颗心怦怦直跳,这预示着明日沅的栖息地会多一大束花草。
    沅有时候身上会很热,这时候人蛇会小心地主动地靠过去,让他揽着自己,雪白的鳞尾比他僵直的手臂更聪明,层层地缠着沅的双腿。
    有时候又很冷,冻得瑟瑟发抖、可怜得要命,这时候人蛇就很没办法,只能再度洗劫整座山的狐狸窝,给瑟瑟发抖的小狐狸丢下大块的兔子肉作为补偿。
    直到有一天,沅从他怀抱里率先睁开眼睛,看见赤裸的雪白胸膛,人蛇沉睡的英俊面孔,健壮有力的手臂。
    长发睫羽若雪,身躯肢体亦白,一条蛇尾更是纯白光泽。
    可是多健壮,胸口是硬的,哪怕面孔很漂亮,也是英俊的漂亮,并不柔美。
    喔,好蠢,怎么会觉得他是夫人,什么女君。
    蜷在人蛇怀中的人族困倦地想道。
    这样白,又如此温柔。
    这一天,听见“夫人”就会竖起耳朵的漂亮人蛇得到了一个真正的名字。
    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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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谅雪雪,文化水平不高。
    快进到沅沅对雌性什么的大不满,狠狠掐笨蛇舌头。
    第29章
    第一场比斗还未结束,徐少宗主已经勃然变色、愤而离席。
    宋沅望他背影,茫然一瞬,回身去看其他二位好友,却见他们神情也恍惚。
    他一时似乎有些明悟,垂睫默然,许久才慢慢道:“若是,实在劳烦,便当作我...失言了...”
    其实也才七年,难道人的性子会更替得这样厉害么?
    原先也不曾听闻他们对男子相亲有什么偏见,亦或者,从前大家身份相当,便是哪里离经叛道些,其他人也能容纳。
    友人尽成了赫赫有名的修士,唯他不进而退,原想在雪山上与丈夫相伴一生也好,却不想又平添这祸事。
    想想七年前的时候,他与旧友也不大来往了,闭关的闭关、游历的游历,只有他还想着,君子之交淡如水。
    他这头沉郁,衣袖却被轻扯,望过去是一张苍白至极的殊丽面孔,被他当作小友看待的美貌青年睫羽轻颤,望不见的衣袖里指甲都掐进掌心:“他...他是什么人?”
    什么人?宋沅被他神色一惊,迟疑着想,毕竟仔细说来也不是人。
    “他是...不周山上的猎户,修为...算是体修,渺渺,好端端的哭什么?”
    其实外头倒也有很多渠道,且不必摆明身份,只是担心风声走漏,人蛇珍稀,反倒让雪雪陷入危险境地。
    “一个...猎户?”乔渺方才已经觉着是晴天霹雳,若非徐光屹脸色大变,拂袖离去,他还久久回不过神。
    以为能再见便是上天之德,是一切重来,叫他弥补过往的遗憾,其实原来是要催人断肠的、逼人忘情。
    在他心里千般万般好的宋沅,原想若他结了道侣,定是举世无双的耀目人物,如此好歹稍感慰籍,自己怀抱着祝愿,也好安生。
    可却不是,反倒是受尽苦楚、委身于一名凡俗猎户。
    这叫乔渺如何能不肝肠寸断?
    怎么当年得知消息,分明强撑着在不周山几度搜寻,却偏偏错过呢?
    “我...有些事急,先...抱歉......”
    乔渺一忍再忍,还是直起身来,顾不得宋沅挽留,匆匆地狼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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