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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具蛇
    雪:但是会hin心机地放慢动作等待老婆怜惜
    清纯少蛇雪:今天晚上雪好大
    清纯少蛇雪(小声):老婆我可以在你家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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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宋沅维持着那个跌坐的姿势,与盘成一大团的人蛇足足对视了两息,在雪雪将旁边的毛皮扯过,好遮盖自己的羞怯之前,他才悟了。
    雪雪尽心尽力,那样认真地同他一起建了这座屋子,难不成并非是他自己要住的,而是用来招待他这个失意的山外来客的?
    异种的面貌原本已经看得不稀奇了,生性的纯善却叫他更亲切,暖黄的炉火映在人蛇冷淡俊美的面孔上,轮廓也柔化,仿佛有一种温顺的情态。
    宋沅惊叹于他的容貌的同时,因他的举动,心头也不免有些颤动。
    近日的交往已经让他知晓,雪雪天生天养,从来不曾下过山,大概也未曾见过什么人类,平日过得乏善可陈,除去捕猎便是呆在山洞里休眠,也因此对他这个山外来客多有好奇。
    天生天养其实很难有这样温和友善,但可能是因了他有一半像人,此地又人际罕至,过往孤独度日,雪雪便对他有了亲近之感。
    这滋味着实奇妙,宋沅还从没有这样的经历,什么事都未做,不曾费心力理解他人,就被纵容爱护到这般地步,一时也不甚相信,一面拨开毛皮下床,一面柔声道:“错了,这里,这里才是睡的地方,这里是雪雪的床。”
    雪雪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直到雌性又来牵他的手,软软热热的一把,只能握住他三根手指,虽然很有力量,但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宋沅料想他身躯沉重,施了劲儿要拉他起来,其实倒也不怎么难。
    人蛇压根没有什么倒下起身之说,只需蛇尾一托,直起腰,登时恢复了俯视宋沅的姿态。
    宋沅便抻手一指那床铺,道:“这是你——雪雪的床。”又抻手一指他起先躺的地方,“我今夜宿在这儿,明日还要请你送我回去。”
    他琢磨着雪雪有了屋子,那山洞便空闲了,自己也可巧用一二。
    这些时日他无法修炼,不复先前的紧迫焦躁,沉下心休养,几度问心,竟然觉得雪山上的日子也闲适,交际也少,统共也只有人蛇一条,极好度日。
    他上山前满心惴惴,变了面目的师门,严厉的责骂与酷烈的讥讽叫他总是忧悒,他以下犯上,罪孽深重,求药也不是纯然效仿所谓的仁孝,而是要求得自己的心安。
    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有了那样的念头,似乎是从一开始,他便从未想过自己能与哪位女子结成道侣。
    他既爱她们,又害怕她们,他竭尽所能地为她们效劳,但并没有讨好求爱的念想。
    他面对女子常常是怯懦的,内敛的,或许是因为女子有天生的敏锐和狡黠,他害怕被看穿。
    如果要说有一回,只差一点儿,那便是乔渺,当他殷切握着自己衣袖时,宋沅多惶惑,多羞涩,他左思右想、辗转反侧,不断说服自己。
    渺渺是个可爱姑娘。
    她喜欢你,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可是天将大亮的时候,一夜未眠的他盯着房梁,已经完全明了。
    他不肯给人依靠,不相信自己能给人依靠。
    渺渺天真,才会因为一点儿照料就轻许于人,他们其实很相似,只是渺渺还有师姐可以取暖,所以对情爱还有所幻想。
    而他这样无根脚的浮萍,就如师兄所言,总是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虽然半生奔命,其实也从不像修道之人那样有一颗飞升成仙的心,反而内心疲倦。
    他想逃,他想要安定的、平静的一切,他不愿再热脸贴人,不愿再四处游历闯荡搏什么美名,他不愿活在修为难以寸进便万劫不复的地界,他不愿去渴求孤独的千万年长生路。
    师尊将他从凡间埋人的烟火中抱回,许了他一个虚妄的长生梦。
    从没有人告诉他修道的路上如此寂寞,长生是多长、多久、多遥不可及的幻梦。
    让他想要抓住身边的一切,可是就像幼时捉不住、现在也忆不起的母亲的手,什么东西都流走。
    师兄的照顾会撤走,师尊的注目会消弭,好友会闭关谢客,什么都会散场。
    只有他一个人在原地,惶然地四望。
    不过还好,总归他只欠了一人,偿尽师恩,再无牵挂了。
    要说多悔痛,其实也并无,那张夹在诗书里的小像是年岁很小的时候画的,那时候他满心敬慕,下笔也虔诚,以至于后来画过几次,都不比童稚时更传神。
    小像旁的诗,说来也不过是一句“半缘修道半缘君”,是他错误了人意,心思浮动,才叫小师弟捉住,又蠢钝得辩驳不清,最后得了一个不像样的罚。
    不像样,既没有叫他光着上身负荆请罪,也没有刺穿他琵琶骨遣到忏思崖去,只是叫他闭门思过,甚至宗门之内、师门之外无人知晓此事。
    这也算得上罚么?
    于他而言怎么不算,毕竟幼时向他伸出的手,仿佛再度收回了。
    他还以为只有师尊,只有师尊什么都知道,却仍然爱护他,懂他所想,因此即便霜云塔之上的雪再冷,宋沅也肯攀到他身边去,求得一息安稳。
    他记得师尊的所有温柔以待,因此对冷淡相对也可以安之若素,甚至义无反顾地、难得热烈地想念他。
    这算是爱么?
    如果算是的话,那他也的确无甚悔痛的,心动又不是幡动,叫风停停便可。
    不过无望的爱慕那样消磨人,却又不留痕迹,以至于现在居于雪山,宋沅现在常常回忆,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都怀疑。
    在浩瀚玄妙的大千世界,浮萍捉住一根救命稻草,谁能说那谢意是爱慕?
    也许这便是清修的妙处,他在此处困了几日,居然就这样生出不若不走了的念头。
    若是不走了,又何必拒人蛇于千里之外。
    一位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并将永远一无所知的,纯洁友善的友人,要说这是上天的为难,不如说是奖赏宋沅过往积的功德。
    而雪雪瞧了瞧他的手臂指向,似乎是有些悟了,红眸亮了一瞬,轻轻握住了他手臂,力道大而缓地将他挟住,一并倾倒入了床榻间。
    在雪白或是棕灰的纷飞毛皮遮掩下,羞怯又大胆的鳞尾将自己塞进了宋沅的胸怀,叫他一把捞住,扭捏地挣了两道也没挣开。
    宋沅逗弄那条暴露主蛇心绪的羞涩鳞尾,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笼罩在人蛇怀抱,兀自惊喜笑道:
    “雪雪,你是...邀我同你住吗?”
    雪雪不懂言语含义,鳞尾便颤颤地瑟缩。
    宋沅困意上涌,胆大包天地捉住它,一面抚着鳞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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