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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怀迁说:“你身上的好,也是她们没有的,一场宴会念几首诗,不过短暂的风光,可长长久久的日子里,是你活得比任何人都自在逍遥,这还不好?”
这话听着心里舒坦,七姜笑起来:“你是一向这么会哄人,还是单哄我一个?”
展怀迁说:“我以前都不爱说话,也不知怎么,忽然话就多了。”
“就是,腻歪得很。”
“不喜欢?”
“那倒也不是……”
展怀迁单手搂着七姜,彼此的额头蹭了蹭,七姜便软乎乎像猫儿似的依偎着他,说道:“要不我下决心,跟娘学本事吧,和娘说好,我若学得不好、不耐烦的时候,她要罚我,就都罚你,这样我就不怕了。”
展怀迁嗔道:“只听说过,伴读书童代替小主子挨罚的,几时有相公替娘子挨罚的?”
七姜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怕学不会,我知道念书很苦,我坐不住。”
展怀迁心疼了:“那就不学了,我真不在乎。”
七姜摇头:“我要学,我不想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大不了别跟娘学,玉颂教你都绰绰有余,再不行我教你,慢慢来。”展怀迁正经道,“先启蒙,启蒙后再跟着娘念书,你就不慌了。”
七姜说:“跟着玉颂也好、怀逸也好,又或是你,都跟玩儿似的,我不想学偷懒了,你们会宠着我纵着我,只有跟娘学,我害怕我就不敢偷懒。”
展怀迁愣住了,摸了摸七姜的脑袋:“这些事都考虑上了,娘若知道,哪怕你学不好没耐心,她也舍不得罚你,别怕。”
如此,约定好了明日待叶郎中来过后,展怀迁若能出门了,就一同到司空府请安,并向母亲提起教七姜念书学规矩的事。
而提起母亲住在司空府,展怀迁说,短时间内,娘还不能回惜园。
“城外的事还没摆平?”
“太子今日找我来,便是商议这件事,抓到的人审不出什么明白的结果,对方真真有备而来,这步棋不是胡乱下的。”
“会是什么人呢,你说过,皇子皇孙都想当皇帝。”
“那一头是什么人尚未明了,但皇上的意思,已经明了了。”
七姜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说真心的,你别什么都告诉我,真的……”
展怀迁笑道:“好,我不说,没得吓着你,可你不好奇吗?”
七姜摇头:“好奇归好奇,可我怕自己哪天说错话说漏嘴,再害了你们,那就罪过大了,我不听我不听。”
见七姜捂起耳朵,展怀迁忍俊不禁,他眼里的人儿,一举一动都那么可爱,并不是傻傻憨憨,就是招人喜爱,莫说人在身边,就是见不着七姜时,想起她的一笑,心里就能乐呵半天。
“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展怀迁不禁把心声露出来,自从有了七姜,自己的性情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变成什么样?”七姜问。
展怀迁回过神,岔开话题道:“我说那些想做皇帝的人,怕不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一边,陈茵回到家中,一路往闺阁去,半路遇见了听说消息后迎出来的母亲。
陈夫人道:“宫里下了帖子,端阳节赐宴,你也要赴宴。”
“母亲,您别忘了,我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
“娘娘说了,补给你一天。”
陈茵蹙眉:“这算什么?”
第186章 好好学规矩
端阳节皇帝赐宴,司空府自然不会缺席,隔日便要拟定赴宴名单送上去,因家眷众多,不可能都进宫,何世恒便将自己的席位让给了二弟夫妻俩。
这会子来到姑姑的房中,替祖母问一声姑姑是否赴宴,大夫人笑道:“你爷爷是老糊涂了吗,怎么突然要带上我,我以何家小姐的身份入宫,还是怎么?”
何世恒笑道:“恐怕爷爷是想,进了宫就给您安排到展家的席位去,指不定都和姑父说好了。”
大夫人手里摆弄着花瓶,是园中新开的木槿,虽说春花已尽,但夏花赶着就来,四季常在,便是这人世间的美好。
何世恒坐下道:“我心里,不想姑姑去。”
大夫人抬眼看侄儿:“说说,又想麻烦我什么事?”
何世恒便不藏着掖着,大方地说:“那日是端阳节,宫里过节,咱们府里也要过节,您就留在家里和侄儿孙儿们一起,再顺道,把玉颜姐妹接来。他们府里冷冷清清的,姑父和怀迁七姜进了宫,还过什么节呢。”
大夫人摇头:“不成,出师无名,我算什么,接他们来过节?”
“您可是大伯母……”然而才几个字,说到后面就没底气了,他愧疚地低下头,“姑姑,我错了。”
大夫人含笑道:“我既不曾与展敬忠和离,我当然还是她们的大伯母,那就让大伯母,接侄女来家过节吧。”
何世恒眼眸一亮,欢喜地不知如何是好,走时又跑回来:“那您早些下帖子,千万别忘了。”
大夫人则语重心长地说:“千万别荒废了学业,来年给姑姑长脸。”
如此,隔天上午,叶郎中查看过展怀迁的伤,松口让他出门后,夫妻俩就直奔司空府来,原是来向母亲求学的,却提起了端阳节接玉颜玉颂过府的事。
“不如将大哥和嫂嫂也请来,瞧着更自然些。”展怀迁道,“至于婶母,王家早就来信,让她回府过节,倒也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