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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姜黏糊糊地说:“就是你们把我养娇贵了,从前冒雨种地抢收也不是没有过,一碗姜汤喝下去就没事,那天我还打着伞呢,真没用。”
张嬷嬷搀扶孩子往回走,念叨起:“看来瑞王府实在不干净,兴许是撞了什么,明儿一早,奴婢给您去庙里烧柱香。”
只听身后有话传来,是玉颜的声音,她也换下了素服,拾掇整齐便来见七姜,听张嬷嬷说要烧香,便道:“我娘这几日天天去烧香,那么热的天,往年也不见她如此殷勤。”
玉颜说着,换下张嬷嬷来搀扶七姜,仔细看了看说:“今日气色好多了。”
张嬷嬷猜想姑嫂二人有话说,便识趣地离开,七姜哑着嗓音问:“有没有派人跟着,她是去庙里了吗?”
玉颜颔首:“昨天派人偷偷跟着,她的确是去庙里,这几日在家也挺安分,唯一奇怪的,是前些日子曾半夜来看我,莫名其妙地关心我,还格外高兴。”
七姜说:“有好事?”
玉颜轻轻一叹:“我怕她是知道了我和世恒的事。”
七姜反而不在乎:“早晚会知道,她要和你们过不去,或是做出丢人的事,现在将来都一样,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别放在心上。”
玉颜道:“我也这么想,就没去追究,司空府上下都是知道我娘的为人,若要嫌,也不会包容我接纳我了。”
七姜笑道:“说起来,嫁去之后,那么大一个家要交在你手里,玉颜你怕吗,你能像大舅母那样料理周全吗,外祖家的人实在太多,我到现在还没数清有多少孩子。”
玉颜毫不谦虚地说:“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不会的我就学,会的我自然要做得更好。”
之后进了门,才将瑜初郡主的邀请告诉了七姜,笑道:“你可真有本事,病得也刚刚好,兴许你没病,第二日又去了,她倒是真要烦你。”
七姜捧着茶碗说:“郡主是寂寞吧,孤零零一个人,我虽然招她烦,好歹有个说话的人。”
玉颜叹道:“如今晋王回来了,若是两府真有勾结,你再去见她,就不那么简单。七姜,往后我随你一道去吧,你一个人去实在叫人不放心。”
七姜说:“她要害我,早就下手了,若是别人要害我,再搭上你就更不值得。你放心,你哥哥派人暗中保护我呢,他比你更担心。”
玉颜自然是信的,顺手收拾炕桌上的纸笔,听七姜念叨展怀迁最近太忙,都不能陪她写字,她道:“听说大哥也忙,果然太子的弱冠礼和大婚就快到眼前,过了初秋就好,至少入冬后,能安生过个年,那时候晋王的事也该解决了,我好几年没高高兴兴地过年,今年格外期盼。”
此时,映春从门外进来,送了一封书信,是陈茵从宫里递出来的。
为了让七姜能看明白,陈茵的信函从不拽文,还会把字写得大一些,七姜认起来更容易。
不知不觉,她念完了整封信,抬头便见玉颜冲她竖起大拇哥,轻轻拍了巴掌说:“我家嫂嫂了不得,已经能看信了。”
“是啊……”七姜不禁挺起背脊,得意极了,“我全看完了呢,玉颜,这些字我都认得。”
玉颜夸赞道:“几次随你一道出门,一次比一次见你稳重,那些客套话也随口就来,哪里像才学几个月的,不知该夸你厉害,还是夸大伯母教得好。”
七姜把茵姐姐的信叠好收起来,感慨道:“怪不得母亲当时坚持要我一面学认字,一面学礼仪规矩,我还不乐意呢。如今真学起来,不仅没觉得累,出门见那些人,我再也不紧张了。”
至于陈茵的信,并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分开久了想念七姜,且知道她病了,特地来函问候。
七姜高兴地说:“如今你和表哥好了,茵姐姐和太子也有指望,原本只有我和展怀迁好,瞧着你们都不好,我们心里都不踏实。”
玉颜笑道:“我和陈茵都是托你的福,姜儿,你该不是月老转世吧。”
七姜铺开纸张,要给茵姐姐写回信,摇头道:“月老不是男的吗,我可不要做男人,做女人多好,可以嫁给展怀迁。”
“哎呀……”玉颜被腻歪得不行,姑嫂俩笑作一团,惹得七姜禁不住咳嗽。
但见映春又进来,念叨着:“今日可真热闹,少夫人,这是瑞王府送来的。”
说罢,放下一方裹着红绸的漆盒,玉颜上手解开,打开漆盒,里头卧着几只绣工精致的荷包,更有一股清新怡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盒中另附一张纸笺,不知谁的笔迹,但是郡主的口吻,说是听闻七姜咳嗽,送来这些装了薄荷冰片等几味药材的香囊,供她抒怀养气用。
姑嫂二人面面相觑,七姜伸手推开:“我觉着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264章 我可不去送人头
香囊里的药材,可以找叶郎中查验,但人心难测,即便是七姜笃信瑜初郡主不会害她,可突然这么大的转变,让她觉得比自己的纠缠还要刻意。
玉颜命映春去找福宝,将香囊和药材送去济世轩,可不敢轻易给七姜使,何况她的咳嗽不过是嗓子痒,不是自己刚从甄家回来,咳得身子骨都要散架那般严重。
一个时辰后,福宝从济世轩归来,经叶郎中辨别,香囊中的药材的确对抒怀养气有益处,随身佩戴或咳嗽时拿来闻一闻,皆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