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页
不论如何,彼此谈论起正经事,气氛要平和得多,展敬忠便认真回答:“这是昨夜九皇子与公主在殿外跪求的惩罚,与张昭仪和晋王私通并不相干。”
“这是自然,皇上不能给自己戴绿帽子。”
“这件事,当真是七姜传出去的?”
大夫人故作惊讶:“是姜儿吗?”
展敬忠立时什么都明白了,嗔道:“我就说,那孩子岂能想到这些,果然是你教的。”
何翊翎微微含笑:“我没有教,也不是姜儿干的,当公爹的,可别给自家孩子揽祸。张昭仪早就被贵妃查出与晋王传递消息,会再传出私通也不稀奇,与我家孩子什么相干?”
展敬忠叹气:“罢了,那孩子我本来也管不住,但求你别教她这些事,怎么舍得将她卷入麻烦里。”
“又耽误大人的事了吗?”
“什么?”
大夫人淡漠地望着丈夫:“难道你,是真的在乎七姜?”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展敬忠却被说住了。
的确,他是能为了朝廷,连生母都能算计的人,甚至……连妻子都能不顾的人,又惺惺作态地在乎什么儿媳妇呢。
大夫人说:“醒不过来那阵,我隐约是有梦的,你猜我梦见了什么?”
第363章 这孩子的聪慧和悟性
妻子的心思,岂能不知,展敬忠无奈地说:“逗我也好,真梦见也罢,和离一事,你我之间没得谈。”
何翊翎并不气馁,微微欠身道:“眼下朝廷正忙,不敢纠缠大人,待太子大婚,风波过去后,还请太师大人再考虑考虑。”
展敬忠摇头:“不必再说了。”
一面唤来梁嬷嬷,要在这里用过饭再走,梁嬷嬷偷偷看了眼夫人,见她淡淡的,至少没有不耐烦,便应下来,派人去张罗。
平日里,家中孩子们会在饭前来向姑姑请安,今晚因姑父在,都很有眼色地未来打扰。
何翊翎也不驱赶丈夫,只是满桌菜肴她还吃不进去,依旧清粥小菜,彼此默默地吃,偶尔提几句朝廷的事,还能好好地商量。
梁嬷嬷在门外张望了好几回,她越来越弄不明白这俩人的关系,那日在老太太跟前提起,老太太也叹气,说是自己养的女儿,可脾气性子不知随了谁,她几个孩子都一样教,岂能单单就把闺女养歪了。
这自然不是养歪了,梁嬷嬷心里明白,跟了夫人那么多年,她不会不了解主子,夫人心里一直都有老爷,可与其说要不起或要不到老爷的心,不如说,是夫人她再也不敢要了。
而这个“敢”字,不是害怕,更不是自卑,但是什么,梁嬷嬷也说不上来。
“梁嬷嬷……”
忽然听得夫人召唤,梁嬷嬷立时回过神来进门。
何翊翎吩咐道:“取两吊钱给老爷带回去。”
展敬忠咽下口中的饭菜,好奇地问:“拿钱做什么?”
何翊翎说:“七夕灯会,姜儿必定要去逛,给她的零花钱,夜市里银子使不出去,别叫她扫兴。”
说着想起来,家中还有玉颜、玉颂,便吩咐梁嬷嬷再多准备一些,不如挑几只漂亮的荷包装了,姑娘们更喜欢。
“听说怀逸病了,请郎中了吗?”
“着凉而已,七姜管着呢,这几日在家养着不去学堂。”
大夫人道:“萧家的人去那头看过萧氏了,那里不让见,传话回来我应允了,但没想到他们见过后就直奔京城来,据说去了太师府。”
展敬忠一脸茫然地看着妻子,谁敢想,他日日回家却不知这些事,妻子隔着几条街那么远,在司空府里都能知道太师府的动静。
实则也不奇怪,皇帝不也是深居内宫,却知晓天下事,只是有心和无心罢了。
“大人不知道?”
“我不知道……”
本以为要遭来妻子一顿挖苦,但她只是淡淡地说:“孩子们都长大了,一些事是不必你我处处操心,他们自己就能应付好。”
展敬忠道:“姜儿那孩子,十分可靠。”
大夫人微微含笑,提起七姜心中便欢喜,不由自主地说:“是啊,是我们儿子的福报。”
展敬忠心头一热,“我们”二字何其珍贵,珍贵得他都不敢露在脸上,生怕翎儿往后再也不说了。
大夫人自己也未察觉,用罢了饭,待梁嬷嬷备下装满了铜板的荷包,便毫不客气地逐客。
太师府中,大老爷回府的消息在家中传开,然而七姜在郡主的屋子,二人不知商量什么,这头玉颜和玉颂来请安并谢过大伯母的荷包,只见二哥哥一人来。
大老爷问:“怎么,我家少夫人又不待见我了?”
展怀迁忙解释:“她在郡主身边,恐怕抽不开身,父亲不要多想。”
大老爷道:“你就是太正经,半句玩笑也说不得。”
玉颜笑说:“大伯父,二哥哥不是开不得玩笑,是太护着二嫂嫂,生怕您误会。”
展怀迁倒是念了句:“平日里我回家,她巴不得迎到门外去,今晚回来半天了,都不见她的影子。”
实则,他心里还惦记着早晨那些话,生怕七姜和郡主在一起,是要谋划如何对付晋王。
“清儿要回府的事,我才听管事嬷嬷说了,玉颜,好生招待,就算不论亲戚,权当是客人吧。”展敬忠叮嘱侄女,“她与姜儿不对付,就别让你嫂嫂出面,各自相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