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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折腾,少不得在家中传开,隔日天还没亮,展怀迁提剑去园子里练功,张嬷嬷捧着热茶追来,要孩子喝几口再出门。
等展怀迁喝茶的功夫,她在一旁兴奋地说大夫人昨夜亲自去大院把大老爷接回谪仙居的事。
展怀迁一口茶呛着,猛地咳嗽起来,睁大眼睛问张嬷嬷:“当真?”
张嬷嬷笑得双眼眯成了缝,欢喜地说:“就怕是胡说的,奴婢再派人打听,错不了,大夫人亲自去把人接走的。”
展怀迁轻声念了句:“可别真给我添个弟弟妹妹……”
“怀迁……是你咳嗽吗?”然而隔着院子,方才展怀迁咳嗽的动静吵醒了七姜,她趴在外室炕头的窗下,带着才睡醒的慵懒问,“相公,你怎么了?”
展怀迁赶紧折回来,放下剑,把七姜又抱回床上裹上被子,被吵醒的人还有些迷迷糊糊,摸了摸相公的脸颊,又要睡过去了。
“我喝茶呛着了,没事,你乖乖睡。”展怀迁轻声哄着,看着七姜又睡过去,他忍不住亲了一口,“姜儿,自从你来了,我们家就只有好事,老天爷实在厚待我。”
但七姜又睡过去了,没听见相公的表白,等她睡饱了醒来,天已大亮,下人们忙忙碌碌开始一天的活计,展怀迁也早就入朝去。
起床后,她一边温功课,一边由着映春伺候梳头,见张嬷嬷从谪仙居回来,七姜问:“早晨怎么了,说什么事,把展怀迁呛着了?”
第521章 恒哥哥病了
就在七姜为了公公婆婆的事高兴,着急穿戴整齐去见母亲时,展怀迁在宫里,收到了线报。
昨夜父亲晚归,他一开始就派人去找过,但父亲不在文渊殿,也不在皇帝身边,宫外同样没有去了哪一府的动静,行踪很是蹊跷。
就在他预备亲自去找的时候,父亲忽然回家了,因派人说没什么事,他也不好再追问,但此刻,展怀迁自己在宫里的眼线送来了消息。
令人奇怪的是,那么晚,贵妃为何会私下见父亲,若叫人撞见,又该从何解释,而贵妃有什么急事,值得冒这样的险,倘若父亲不提,他能不能问呢?
一上午,展怀迁脑袋里全是疑惑,他自然明白父亲清清白白,绝不会与贵妃有什么私下往来,可贵妃这辈子一言一行皆是为了皇帝和太子,那么昨晚,是为了皇上,还是太子?
午后,父子俩在文渊殿外相遇,父亲显然因与母亲的和解而心情畅快、容光焕发,可关于昨晚的事,他只字不提,以展怀迁对父亲的了解,知道那件事不可能再从父亲口中听说。
好在一整天过去,前朝相安无事,后宫安宁祥和,唯一不顺心的,依旧是边境的摩擦,这一天天拖着不是法子,昨日议会上,甚至有大臣玩笑说,再商议下去,人家仗都打完了。
日落时,展怀迁离宫往外祖家来,本是有公务要向大舅舅交代,办完差事后,便去向外祖母请安。
被问及七姜好不好,祖孙俩聊了一盏茶的功夫,担心外孙媳妇盼着相公回家,老太太就不留饭,早早打发孩子回去。
可展怀迁都来了,总要去见见表哥,那个曾经满京城转悠,哪儿热闹往哪儿钻的何大公子,最近连人影都见不着,外头好些人都打听他的动静,甚至有传言说他不在京城。
此刻一入兄长的院子,就感受到气息的严肃沉静,白日的课都结束了,哥哥此刻应当在温书,展怀迁悄然进门,隔着屏风隐约看到了他的身影。
“哥,我来了,虽然没什么事,但好几天没见了,想……”
他一面说,一面绕过屏风,便见何世恒趴在桌案上,仿佛睡着了。
“哥?累了去床上睡,这么把身体耗坏了也不成,去床上睡吧。”
然而趴着的人毫无动静,展怀迁心头一紧,扶着兄长的肩膀将他搀扶起来,入目便是刺眼的鲜血,桌上袖子上都染红了,他半张脸都糊满了血,何世恒已然昏厥过去,没了反应。
“哥,哥!”展怀迁大惊,厉声召唤,“来人,快来人!”
太师府中,将近晚饭时辰,下人们在膳厅张罗,玉颜正在帮弟弟温书,而怀逸虽聪明好学,也有转不过弯的时候,她难免严厉几分,吓得丫鬟们都不敢来请。
怀逸更是不敢放肆偷懒,老老实实背书并讲解,好不容易达到了姐姐的要求,才刚松口气,便见二姐姐闯进来。
“向大伯母请安了吗?”玉颜随口问道,“问过大厨房,今日做菜少放盐了吗,大伯母口淡。”
然而玉颂喘了口气,却说:“二哥哥派人传话回来,恒哥哥病了,马车就在门外,让姐姐赶紧过去。”
玉颜手里的书一下落在桌上,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弟弟妹妹推着出门了。
第522章 千万好好的
司空府里,惊动了祖父祖母全家老小都来探望何世恒,但生怕打扰他休息,家人大多只在门外没进屋。
都是嫌下人说不清楚,要亲自来问一问,得知是劳累过度,没有什么大症候,才稍稍安心些。
说起来,刚开始备考,何世恒还觉得自己游刃有余,毕竟他从小功课就好,只是三年不读书,捡回来也不算太难。
可随着父亲和祖父为他安排名师来授课,随着学问越来越深,书本里尚且有限,书本之外家国天下,才是无穷无尽一辈子也学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