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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湘说既然齐晦不找她,她不必前往,但没多久就有侍女来传话,说王爷请夫人准备贺寿之礼,明日王爷进宫复命后,回来就接她一道赴宴。好在湘湘此前已将皇族之人的生辰忌日等等重要日子都记下来,虽然没记得就是明日,但早就有所准备,派侍女取来给沈嫣过问后,在沈嫣的指导下亲手写了礼单和笺子。不经意提到明日庞府也必然赴宴,湘湘问先生是否愿意同往,好让她与世峰相见。
沈嫣却柔静地摇头说:“那种场合不适宜,我与他背后都有家族,如今算是私定终身,本违背了礼教礼法,我们说好了要慢慢来,互相得到家族的允许,正式提亲求婚,那样才能心安才能长久。他随时都能来王府与我相见,我何必在那种场合与他眉来眼去,惹人怀疑呢?他在宰相府也不容易,我帮不上忙,就更不该添麻烦。”
湘湘感慨道:“那会子宰相府急着为他安排婚事,齐晦就对我说,他只盼能娶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为妻,如今不仅遇上了先生,还是先两情相悦,可见老天爷冥冥之中都安排好了,您千里迢迢来京城,可不就是来结缘的?唯可惜世道昏暗,咱们势必要走一段荆棘之路,才能云开月明。”
沈嫣笑道:“你近来说话,越发豪气干云,青史之上必然要为你留下一笔。”
湘湘却一个激灵,与先生道:“这次回家的路上遇见刺客,您知道么,天下竟然还有女人能学得功夫,和我家相公过招。”
她们姐妹俩谈论起这件事,不想远离京城的地方,匆匆往宰相府取回木牌并要赶回去送给父亲的慕清,正遭遇同一拨人的袭击,他其实在去往京城的路上就感觉到自己被跟踪,这么多年来,能跟踪他慕清的人,屈指可数,他很小心地避开了一次又一次,并且得知那群人因追不上他,转而袭击了同样回京的齐晦夫妇。
此刻两方对峙,慕清虽然看起来形单影只,但身边一直都有高手隐秘相随,比起齐晦身边的亲兵武艺更强,此刻不仅无人受伤,对方的势力显然有了退缩之意,而慕清还没出过手。
随从问慕清,要不要他们合力上前把对方为首的那个人抓过来,慕清略思量,借着昏黄目色,隔开很远与那人对视,他似乎感觉到那是个女人,但因为近身相交,暂时也不敢断定。一想到身负的责任,只道:“你们留守,但不要缠斗,等我远离后,迅速撤离。回过头再弄清楚,他们什么来路。”
终于摆脱了这群人的纠缠后,慕清又派人往京城送信,要告诉齐晦他也被同一拨人袭击,这群人绝不是皇帝或庞峻的手下,他怀疑的来路,不知齐晦如何想。
但消息再传到京城时,齐晦已经带着湘湘到王府赴宴,今日是堂叔下帖邀请他们夫妻同往,齐晦若是皇族血脉,这倒也是他正经的叔叔。
湘湘落落大方,将准备的贺礼献上,那老王爷眯眼瞧着这堆人,之后不知对身边的姬妾说了些什么,那美人细细将湘湘打量了一番,含笑回应了几句,老人家摸着胡子似乎很满意。湘湘本以为他们会有话说,但已有旁人来请夫妻俩入席,彼此没有再多说什么。
入席之后,陆续有宾客到临,宰相夫人刚刚带着儿女进门,身后突然涌进来更多的人,大声说着:“王爷,皇后娘娘和静太妃驾到。”
☆、193另娶王妃
湘湘闻言,与齐晦对视一眼,老王爷已经带着家眷迎出去。老王爷们虽是长辈,可论地位仍在皇后之下,他们可以看不起静太妃,但不能无视一国之母,即便她堪堪十一二岁还是个孩子,可尊卑有别,便是皇家之道,对待静太妃亦如是。
众人皆起身出迎,齐晦也不得不带着湘湘同往,乌泱泱的人迎到厅门外,但见静太妃与皇后并肩而来。皇后是正红色绣绘龙凤的裙衫,寡居的太妃则是端庄的黛蓝,今日的妆容也不如她平时在皇帝面前的娇媚妖娆,倒是有宫人好好为她拾掇,硬是撑起了一身的高贵。
而皇后却谨小慎微地跟在一旁,这孩子不仅没见长成,反而越发变得娇弱难当大任,皇族中早就传说皇后受到虐待,如今看她在太妃身旁的模样,显然传言非虚,可谁也不敢伸出援手,唯有暗暗在心内唏嘘。
静姝款款走过人群时,看到了随齐晦站在一侧的湘湘,她含胸垂首十分恭敬,她不抬头也就不知道静姝仔细地看过她,等到所有人重新入席,她都没往上瞧一眼。但时不时觉得底下有人正盯着自己,借举杯喝茶时用阔袖掩面,才发现,果然是宰相府那一边,许久不见的庞大小姐,动不动就用锐利的目光瞪着自己。
湘湘放下茶杯时,心中暗叹,庞小姐她也不怕被别人看到自己如此失态地瞪着某个人?齐晦见湘湘神情微微有变化,四处扫一眼,果然看到庞浅悠虎视眈眈。她从前是个清清爽爽的女孩子,即便不得不随双亲兄长赴宴,华丽的衣衫外,妆容也是清淡宜人透着活泼。不知如今是为了掩饰面容的憔悴,还是她开始喜欢浓艳的妆容,那眼睛画得和从前很不一样,总觉得她眼中透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像是这全天下,都欠着她。
“没事吧?”齐晦挽过湘湘的手,口中轻声问这句,做的却是当众为妻子将层层衣袖抚平,她们的礼服一层一层叠穿,臂弯上的袖子又重又繁复,他耐心地为她将不同的花纹和颜色整理熨帖,一面已经听湘湘说,“她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累的是她自己,我何必不自在呢,不看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