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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一家三口都高兴,问悠悠想吃什么,女儿说在外面看到轰炸大鱿鱼很馋,但是没好意思跟哥哥姐姐要,特别想吃炸鱿鱼。
于是母女俩一起研究外卖下单,各种烧烤油炸点了一大堆,等外卖的时间里,悠悠很乖地去刷了一套英语试卷。
林烟用柠檬、西柚和苏打水给女儿做了健康无糖的饮料,她和彭正廷,自然是冰啤酒了。
这会儿放下手机,问悠悠:“你和小高哥哥强迫姐姐去坐过山车了?”
悠悠捧着半截烤玉米,痴头怪脑地笑起来,说简糯从大摆锤上下来,哭了有几分钟,小高哥哥给买了个冰激凌才冷静。
后来他们要去坐一个叫绝顶雄风的过山车,一开始说好她留在下面拿包看东西,到了附近准备排队,姐姐却不愿意一个人留在外面,就和他们一起排,说是到最后退出去就行。
悠悠啃了一口玉米,继续道:“我和小高哥哥说,排都排到了,何况那么贵的门票总要坐回本钱,就拉着她一起上了。”
彭正廷以前跟公司团建去过那里,虽然过山车名字没记得那么详细,但也见识过多吓人,他是一个都没上去,没想到青出于蓝,他们家宝宝胆子这么大。
林烟给女儿拨开碎发,皱着眉头问:“你不怕吗?”
悠悠兴奋地说:“怕啊,但是很刺激,觉得活着真好。”
彭正廷问:“简糯后来怎么样了?”
悠悠说:“疯掉了,姐姐下来就疯掉了,当场又排了一次队伍。”
夫妻俩大笑,彭正廷都被自己呛到了,林烟敲敲女儿的脑袋:“不要欺负姐姐,以后她不带你玩了。”
眼前的情景,在悠悠看来,好像是做梦,父母冷战、争吵乃至要离婚的这些日子里,她无数次偷偷躲在房间里哭,无数次在梦里梦见曾经的幸福和睦。
她都不记得上一次这样全家开开心心坐着吃饭是哪一年,真就是要用年来追溯,哪怕是在外婆奶奶面前,爸妈也是貌合神离。
“今天哥哥姐姐给我讲了他们小时候,讲了他们的爸爸妈妈。”悠悠忽然道。
彭正廷和林烟都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女儿,听她继续说下去。
悠悠说:“每个家庭都有不同的问题和矛盾,哥哥从前不喜欢爸妈在家因为怕挨打,简糯姐姐从小就渴望家人团聚,怕父母担心,很多事都想做而不敢做。而哥哥姐姐没有的,我都有,他们小时候从来没出过国,我已经去过很多地方了。”
看着女儿眼圈渐红,林烟心疼得不行,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宝贝身边来。
悠悠带着笑容,但忍不住哽咽地说:“就算以后你们再吵架,就算真的要离婚,我也会理解你们,小高哥哥说,爸爸妈妈也是第一次变成四十岁的人,你们的每一天也都是第一次……”
彭正廷和林烟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盛满了愧疚,但悠悠是泪中带笑,像个大孩子那样坚强和冷静地说:“我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不论爸爸妈妈将来怎么样,你们都没有错的,你们也有你们自己的人生,就算有一天你们不再是夫妻了,还是爱我的对吗,我也是,我最爱爸爸和妈妈。”
林烟的心仿佛被揉了又揉,顾不得油汪汪的嘴,就亲了亲宝贝:“妈妈爱你,悠悠,谢谢你原谅我们。”
爸爸凑过来也要亲,被悠悠嫌弃地推开,他非要亲,女儿尖叫着往她妈妈身后躲,彭正廷趁机搂过老婆,狠狠地亲了一口。
“讨厌死了……”林烟推开老公,揍了他几拳,眼角却飘着泪花,只是眼泪里不再有痛苦和绝望。
彭正廷委屈巴巴地坐回去,悠悠立刻过来给了爸爸一个拥抱,被心肝宝贝重重地亲了口,老父亲眼睛都亮了,嘚瑟地朝林烟显摆。
但悠悠却说:“也许你们明天一早,又会为了什么事吵架,但我想通了,我不会害怕,我更希望爸爸妈妈生活得自在一些,不要为了我强行克制。外面那么多的辛苦和压力,如果回家还要继续憋着,那这个家的确可有可无,我也不会真的幸福的。”
林烟借口去拿啤酒,背过老公和女儿,用厨房纸擦了擦眼泪,彭正廷跟了进来,从后腰抱住了老婆。
“他们真好,那么好的年轻人。”林烟靠在老公怀里说,“我们那么大的时候,哪里会思考人生呢。”
彭正廷说:“我们也很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
林烟回眸,被老公亲了一口,她哽咽着说:“我以后不欺负你了。”
彭正廷笑了,轻轻晃了晃老婆的腰肢:“被你和悠悠欺负,我心甘情愿,老婆,对不起。”
“妈妈,我能再吃一串炸鸡皮吗……”餐厅里传来悠悠的声音。
“不行,那是爸爸的。”林烟立刻打起精神,追出来说,“你已经吃过了,这东西不健康。”
彭正廷跟过来,问:“啤酒呢,你没拿?”
林烟嫌弃道:“你自己不会带出来?”
但还是转身去了,彭正廷立刻拿了炸鸡皮送到女儿嘴边,悠悠心满意足地咬下一口,还没咀嚼呢,妈妈就杀了个回马枪。
“彭悠悠,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是吗?”
“妈妈……”
“开学前别想请假了,给我好好收收骨头。”
“是爸爸强迫我吃的,硬要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