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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眨了眨眼,又盯着她的“绝世好剑”仔细看了好半晌,似是犹豫着什么,但最终只是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什么都没说。
哎,早知道就先去想法子搞把灵剑,可累死她了。
商粲收了心思,环顾四周,眼下她们二人已经来到了烟阳郊外,不比城中的繁华热闹,郊外未经开发,仍是一片杂草树木丛生的野外之地。此时又是夜里,更显出几分诡谲来。
“云中君怕不怕黑?”
“不怕。”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商粲会时不时问些无关问题,云端平平答道,商粲了然地点点头,回道:“我还挺怕的。”
“……”
云端转头看她,商粲仿佛能从她澄澈的双眸中看出些疑惑来,心中暗笑,随即正色道。
“云中君觉得粲者怕不怕黑?”
“……传闻粲者擅御天火,大约是不怎么会怕黑的。”
云端很快察觉了商粲话中所指,口中仍是淡淡答着,手上却已经摸上了无忧剑柄,直直盯着幽深的林中。
“也是,黑了就点团火就可以了。”虽然没什么用,但样子还是要装,商粲有样学样地握住腰间那把破烂剑的剑柄,跟着朝林间瞥去,笑道,“不仅能照明,还能吓走某些……不知死活的修士。”
“可惜。”
她眸中映着漆黑树木间毫不收敛杀气靠近过来的几团白色火焰,声音甚至显得有些兴高采烈。
“踢到铁板了!傻子!”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锋利无匹的白色剑光便长驱而出,周围的气温仿佛一瞬间下降了,新雪般凛冽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分明正值春日,草木的叶片上却覆上了薄薄一层霜。
目力难及的一剑,那几团鬼火般的白色火焰在这样惊天的剑芒下只会黯然失色。
“……啧。”
“啧什么啧,粲者就这点儿水平?”
隐于鬼火后的人这才惊觉方才还站在云端身边的商粲没了踪影,迅捷地一扭身,还是没能快过商粲,右臂被她热刀切牛油般轻轻松松斩落在地。
一击得手,商粲却眉头大皱,尽管仍身处半空的落势中,却如凭空借了力般轻轻巧巧地二度扭转了身势,自下而上挥出第二剑。
那人影却如鬼魅般向后折去,以绝非人类能做到的扭曲姿势堪堪躲过了商粲的剑,然后迅速向后退去,速度极快,像是完全没受到伤势影响。
商粲自知若是落地再追会变成追逐战,难免不会惊动本就来郊外寻粲者的修士们,心念急转间,熟悉剑光破空而来,直直向那人影后背追去。
人影再次以诡谲身法躲避,无忧却似早预料到般轻灵地追击过去,嗡的一声刺进那人肩头,同时势头不止,径直将那人死死钉在了地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商粲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云端,对方却也正望着她。见她看来,云端向她点了点头,然后率先收回视线,向那正在不断挣扎的人影走去。
只是她没走两步就身形一滞,再快步上前时却为时已晚。
商粲看得清清楚楚,也跟着走到无忧剑前,神色凝重起来。
地上只余下一套缺了右臂袖子的夜行衣,旁边落着个白玉面具。
而那片刻前还穿着这夜行衣被钉在地上的人影,就在方才,如泡沫般于二人眼前消散在了空气中。
*
赶在天外天正经来抓粲者的修士们被战斗声响吸引过来之前,行为上各有不当之处的二人把东西收好后就离开了现场,远远遁出十里之外才停下。
方才的疑云还在商粲脑海盘旋,她和云端一路无话,眼下寻到片开阔地方停了下来,她率先开口道:“是幻象?”
“能让你我二人同时看到的幻象绝非一般法术,我没有感受到灵力波动。”
“也是,那就只能是那个人有问题了。”
“粲者?”
“啊、对,粲者。”
下意识用了“那个人”作为称呼,商粲忙改了口,转移话题道:“我砍掉她右手的时候就觉得太轻了,一点手感都没有。”
“而且……”她歪了歪头,嫌弃道,“也太弱了。”
“……”云端默认了她这句评价,又补充道,“她会那么快现身大约是因为听到了你御剑的……动静。”
这话对云端来说可谓是难得的委婉说法。商粲听得出来这话里的意思其实是在说因为她御剑御的太差劲动静太大,让假粲者觉得这肯定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所以才那么急吼吼地跑出来,谁知道碰上的是这么两个狠人。
商粲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不错,多亏有我。”
“……”
云端没说话,很配合地跟着点了点头。
商粲高兴起来,没能成功解决假粲者的些许担忧也暂时消散了。
她其实对方才云端抢先出手颇有些心惊胆战。
这大概是个老毛病,就算云端如今已经长成了人人盛赞仰慕的云中君,商粲却总觉得云端该离这种危险更远一点,至少在她也在场的时候该往她身后躲着些。
还好那粲者名不副实,实力很弱,否则若是让云端受了伤的话,那她真是——
商粲想着就一阵后怕,觉得这事果然还是得靠自己琢磨,少拉着不知道那是个粲者冒牌货的云端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