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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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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高了姿态,爱答不理地掸着店里的灰尘。
    砚冰:“我再考虑考虑。”言罢假装要走。
    掌柜干脆背对着人,半点挽留的意思也无。
    砚冰到底是个十六岁的普通人,跟着赵白鱼见识多了,却没什么商业经验,不懂商人的勾当,更不了解什么叫心理战,这会儿被掌柜的作态搞得心里七上八下。
    进来之前,砚冰也找人打听过,确实这家是老字号,基本定了价、出了门,再找不到更高价的店,那人还说古玩讲究讨价还价适当,通常不过三,要是其中一方态度摆出来就不要再砍价。
    人是有诚意要买的,要是诚心想卖,最好卖了。
    别辛苦讨价还价一番后甩手不买,这是大忌,会被当地的古玩老板们排斥。
    一番心理挣扎后,砚冰回头,一咬牙:“卖!”
    掌柜问他的第三件古玩卖不卖,砚冰也点头。
    最后走出老字号古玩店时,砚冰怀里揣了六张千两银票和数张小额银票,回到府里时,表情还有点懵。
    赵白鱼一放值就瞧见他在偏厅里发愣,“怎么坐在这里?”
    砚冰见到赵白鱼就兴奋不已,将今日卖出的钱尽数拿出来,塞到赵白鱼手里,挺着胸膛有些羞涩地邀功:“我前几日从小文昌里淘来的古玩,今日到后门那条古玩街卖出去了。钱都在这儿,五郎拿去贴补家用。”
    他也能养家了。
    那堆地摊货都卖了?
    六千六百两……好大的手笔。
    赵白鱼来了兴趣,询问今日发生的事,不时点头,待砚冰说完,他便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来:“原来这就是文昌里的妙处,我算是知道了。”
    砚冰见状,兴奋的心情消减不少,心里一点疑惑冒尖:“是不是有问题?”
    赵白鱼不答反问:“知道纪大人怎么着了套吗?”
    砚冰摇头,侧耳倾听赵白鱼描述江西商帮如何陷害纪兴邦,最后脸色煞白,如遇猛虎般盯着桌上的银票,艰涩而恐慌地说:“我是不是连累了五郎?我们是不是掉进陷阱里了?”他慌里慌张地说:“我、我现在就去换回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五郎放心,就是到了刑部大牢,我绝对咬死了是我一人所为,绝不拖累您!”
    “慌什么?”赵白鱼淡定地按住砚冰的肩膀,将那银票划过来:“文昌里的鉴宝会一个月一次,鉴定的师傅是古玩行的人,一切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砚冰犹存疑虑:“不会像纪大人那么陷害我们?”
    “不至于。商人想挣钱,不是想造反。我没表态前,他们不会下死手。”赵白鱼了然地笑了,“他们这是投石问路,根据我的反应判断我是敌是友,好调整之后的措施。”
    砚冰:“那我们该怎么做?”
    赵白鱼:“等他们先动。”
    砚冰沮丧:“有纪大人这个前车之鉴在,我居然还相信天上有馅饼掉下来。”
    “你并不知道纪大人如何中招,意识不到他们的套路很正常。你事前已足够谨慎,先后询问路人,了解文昌里的情况,加深鉴宝、淘宝、捡漏的概念,之后又到文昌里多番问价,每个人都开出不同的高价,你总不可能想到他们会串通起来诱骗你掉进陷阱里,更想不到他们居然也和当地商帮勾结。这是他们设下的连环圈套,人在天降横财的氛围里,很难保持理智。”
    就是个现代人,面对千层饼一样的套路也会一脚摔进坑里。
    赵白鱼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桌,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着说道:“你看连一个转运判官都知道文昌里的妙处,其他官不更明白?至少我现在能肯定洪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和江西商帮多少都有点猫腻。”
    话正说着,底下便有人来报:“大人,赣西商帮会长陈罗乌求见。”
    赵白鱼动作一顿:“看,人来了。”
    砚冰:“要见吗?”
    赵白鱼:“就说本官乏了,不见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等底下人一走,砚冰就问:“这又是什么章程?”
    赵白鱼:“给他们点脸色看。”
    砚冰挠挠脑袋,大约明白五郎是给这帮商人下马威,让他们摸不清态度,想越多就越容易乱。
    甫到洪州立刻掉进套里,遭人这么一算计,砚冰算是亲身体会到何谓龙潭虎穴,往后行事极为谨慎,但凡有便宜的事绝对不敢占。
    ***
    陈罗乌被拒见面倒不觉恼怒,赵白鱼奉旨下淮南便有小青天之名,又是纪兴邦旧部,自然不好对付。
    他要是一上来就表现亲热,陈罗乌反而担心有诈,如此作态,却在意料之中。
    到得第二日,陈罗乌早早就到漕司使府上等候,还是见不到赵白鱼,带进门的礼物原路归还。
    第三日和第四日不来,到第五日,陈罗乌天没亮就登门拜访,在花厅处直等到日上三竿,今日休沐而晚起的赵白鱼才知道他等了这么久。
    赶紧穿上常服,简单梳洗后,赵白鱼一踏进花厅就说:“曾有程门立雪,今有陈公候日开,某心有所触,不忍再拒见。”
    陈罗乌立即迎上前,拱手道:“赣西商帮会长陈罗乌见过赵大人!”
    赵白鱼只做了个虚扶的动作,结结实实受了陈罗乌的大礼,“陈会长见外。赣西商帮乃天下第一帮,沟通南北,冠绝古今,连海外都有你们赣商的身影,您又是这商帮会长、龙头老大,咱们洪州乃至于两江商帮都需要您坐镇,我这漕司使都得仰赖您照顾一二。”
    陈罗乌笑起来:“欸,大人客气,都是小本生意,栉风沐雨,风餐露宿,全仰赖老天爷和当今圣上的仁慈,勉强混口饭吃,哪里担得起这谬赞?说来还得是我们这些商人仰仗大人您照顾。”
    赵白鱼摆摆手说:“你们平时给我点脸面,好好把税交齐了,我这官就做得稳,自然护着你们,大家遵纪守法,安安分分做事,不就互相照顾到位了吗?”
    陈罗乌脸上的笑容顿了下,很快藏起流露出的一丝不愉:“大人所言甚是。陈某今日冒昧,不敢空手而来,但闻大人喜文玩雅物,便带了点家藏雅物与大人把玩,还望大人不嫌弃才好。”
    说着话的同时,他打开手边的盒子,叫赵白鱼看清里头的三样文玩:黑煤炭似的木头、土黄色玉螭龙和一只唐三彩。
    后头的砚冰一瞧,脸色骤变,认出三样文玩正是他前几日高价卖出的货。
    陈罗乌紧盯赵白鱼的脸:“大人觉得如何?”
    赵白鱼:“我水平不行,瞧不出好坏……对了,我府邸后门连着一条你们本地最出名的古玩街,叫什么、什么文昌里?砚冰,你去那儿的老字号雇个眼力最好的老师傅来帮忙掌眼,看看值几个钱。”
    陈罗乌客气的笑容挂不住,说实话上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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