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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做寒暄,礼貌地互换姓名之后就直切正题,提出要查阅东江的财务报告。
刘新倒也没过多阻拦,很快就同意了,还找秘书给裴佑腾出了一间小的空办公室,用以暂时办公。
“财务部不能进吗?”裴佑淡淡地问:“我直接去拿材料也可以。”
“也不是不能,就是不太方便。”刘新一边指使秘书去财务拿资料,一边笑着说:“哎,我们这小地方,业务也不太正规。财务室里又是公章又是公司资料的,什么都堆在一起,都没处落脚了,所以……”
刘新话说一半,但已经足够裴佑理解他的意思了。
东江的财务问题必有猫腻,裴佑早猜到刘新不会非常配合,现下也不算太意外。
青山作为总公司,按理可以查阅东江所有的内部资料,但裴佑初来乍到,还没准备在第一天就跟刘新撕破脸,于是干脆和他各退一步,接受了这种安排。
“好吧。”裴佑转过头,对秘书说道:“麻烦把近三年的财务年报和企业报表都找给我——资产负债表、损益表和现金流量都不能少。”
秘书极快地瞥了一眼裴佑身后的刘新,见他微微点了下头,这才答应道:“好的,裴先生,我找齐了就给您送过去。”
刘新给裴佑安排的办公室在公共办公室后方,跟财务部一西一东,中间隔着公共办公室里的二十来双眼睛,活像是一排人形监视器。
裴佑在办公室里等了足足快半个小时,刘新身边的秘书才捧着一大摞材料进门。
她手里的文件夹规格不一,打眼瞧着足有一米高,收据和报销单乱七八糟地夹在文件里,随着对方走动的动作直往外面飘。
裴佑站起身来帮对方扶了下门,路过对方时差点被那摞文件里夹杂的薄灰呛得咳嗽起来。
“啊,对不起,裴先生。”秘书艰难地把那摞东西放在桌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文件盒,冲着他很抱歉地笑了笑,说道:“东西都在这了,因为都放在一起了,所以我就一起拿来了。”
裴佑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张报销单,发现上面的时间是两年前的,心里就大概明白,这是刘新故意找给他的下马威。
“没关系。”裴佑无意跟他们做没意义的争执,只是问道:“我要的东西都在吗?”
“应该……都在吧。”秘书干笑了几声,说道:“我也不是财务人员,不太清楚。”
裴佑没有说话,他走到办公桌边,伸手在那堆被太阳晒得褪色发白的文件夹里翻了翻,找到了一个标着“年报”的盒子,从里面抽出了文件。
据裴佑的工作经验来看,刘新不可能给他一堆完全无用的废纸,那样反而欲盖弥彰,明摆着说明他有问题。他更大的可能是真假掺半,在给他真正报表的同时塞给他一大堆无用信息,好削减他的工作效率,转移他的注意力。
——虽然东江所谓的“真正报表”也一样是笔烂账,裴佑想,但有总比没有好。
他随手翻了翻,找到了最近的一份年底总报,直接翻到结论部门看了一眼结余,就把文件放回了桌上。
“你们去年年报的结余数目跟汇报给青山的对不上。”裴佑问:“青山的汇报书上写的是一百三十六万,怎么账面上只剩七十三万了。”
“这我不太清楚。”秘书说:“不然我帮您找财务问问?”
“可以。”裴佑说。
秘书很快离开去找公司会计,裴佑低下头,在那堆落灰的文件里翻了翻,大致把里面的文件分了个类。
过了几分钟,办公室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裴佑抬头一看,发现去而复返的不是秘书,而是刘新本人。
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看起来有个四五十岁了。
“这是我们的会计,叫王生”刘新进了门,不见外地往桌边一坐,抬起手,用公文包指了下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说道:“裴先生,你有什么问题,问他就行。”
“王先生。”裴佑开门见山地说:“我看了一下这些文件,你们的总账汇报跟青山的数据对不上,请问是怎么回事?”
“这……”王生摸了下脑袋,大咧咧地说:“我也不太清楚,我是新来的。”
“哦对,我忘了说了。”刘新适时插话道:“王哥是一个月之前新入职的会计,之前那个会计嫁人,已经离职走了。”
裴佑:“……”
一笔烂账,一个刚刚入职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会计,还有一个没有企业管理知识的甩手掌柜老总。
很好,裴佑想,该来的都来了。
裴佑倒不觉得气愤,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看出来了,刘新和这位所谓的“新会计”不打算给他任何配合,于是也干脆不再在他们俩身上耗费精力,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那……裴先生先慢慢看着?”刘新试探道:“我那边还有工作,就先不陪了?”
“好。”裴佑说:“如果有问题,我会去询问这位王先生的。”
他答应得这么轻松,刘新也有点半信半疑。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给王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办公室。
临出门前,刘新用余光隐蔽地瞥了裴佑一眼,只见对方已经坐回了办公桌后,从随身的包里拎出了电脑,显然是准备开始正经办公了。
简短的交锋后,裴佑看似落了下风,正式偃旗息鼓,但刘新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总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不好对付,虽然看着好说话,但实际上很难被外界左右。
“老板。”走出几步后,王生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迟疑地说道:“这人看着,也没那么厉害。”
“你知道什么。”刘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种人才最难搞呢。”
刘新看不懂裴佑——他好像明白人情世故,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懂。他不骄不躁,做事很有条理,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章法,几句交锋后,刘新依旧摸不清他的脉门,现在难免有些焦躁。
东江的财务有什么问题,没人比刘新更清楚。他贪图青山带来的资源和人脉,但又不想付出相应的代价,为此没少暗地里运作。这件事不举不究就算了,现在青山要是刨根问底管他要盈利,他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刘新是见过周苍山的,那样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要是真查出什么来了,必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他越想越焦虑,隐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上显露出一些扭曲的焦躁来。
“不管怎么样。”刘新烦躁地说:“他要什么你别给他就是了,把项目的账藏好一点,反正你是新来的,就算一问三不知,他也没法把你怎么样。”
东江的账烂得七零八碎,因为是工程公司,所以每年做得项目也不少,东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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