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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千总说:“我搜了。”
赖瑾带着人进到郑弘的屋子,蹲在床边探头望去。没铺地板没地砖的屋子,地上都是土,床底下也是一层土。
逮住郑弘的千总亲自钻到底床下,伸手刨开面上的土,果然露出了一块木板。
众人合力把床掀了,再把木板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地洞。
他们点上火把往里照去,挺深的,只有一把长木梯垂下去。
有胆大先下去探路,不一会儿便在下面激动地喊,“找到了,好多钱!”
一群千总们护着赖瑾往下去。
他们顺着木梯子爬到底部,在狭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中前行。
赖瑾挺不解的,“既然有地道,秃子寨主怎么不往地道跑呢?”
一名千总应道:“应是有其理由。”说话间,面前出现一扇推开的石门,石门后便是山洞。
山洞里的铜钱堆成一个半山多高的小丘,拿挑子来装,都得装好几挑。
丝绸绫罗全部装在大箱子里,足有好几十箱,不知道是不是把哪个大布商给劫了。
另外还有不少金子、珍珠、首饰、宝石等贵重物件,及十几个红珊瑚摆件。这红珊瑚摆件上还挂着金铃,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众人都没有想到还有这惊喜,一时间看傻了眼。
赖瑾愣了下,回过神来,喊:“搬!通通搬走!”声音响亮有力,掷地有声。赚大了!
方士泽一眼看到地上的拖痕,顺着拖痕走到山壁前,仔细打量两眼,发现面前的岩石跟旁边的有点不一样,要更平更光滑,像是开凿打磨过,且周围还有一圈细缝,像是扇石门。
他试着用力一堆,没推动,又将目光挪到下方的石头上。
旁边有千总见状,立即上前把石头挪开。
底下有个正好供一只手伸进去的小洞,呼呼地漏着风。
方士泽将手伸到石门下方的小洞里用力地往后一拉,门开了一条缝。
几个千总立即上前把门打开,露出黑漆漆的通道,还有风灌进来,显然是通的。
“将军,有路!”
赖瑾说:“探探。”
他们顺着山洞走出去约有几十米远,面前是一堆碎石,像是塌方形成的,待把碎石推开,露出许多枯枝杂草。
拨开枯枝杂草,面前露出一群满脸紧张又兴奋的兵卒,正拿着长矛对着他们。
这些兵卒奉命封锁后山,防止有山匪逃走,听到身后的草丛有脚步声和悉悉索索声,猜测肯定是有暗道,正围过来堵人,结果发现露头的全是千总,旁边还有方先生,紧跟着又见到赖瑾探出颗小脑袋。
兵卒们看看山洞,又看向眼前的这些人,愣是一下子脑子没转过弯,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全都凑这儿来了。
赖瑾瞧见外面的山道和兵卒,对秃子寨主开的地道出口,也是无语了。这地道挖得有意义吗?
第20章
如今找到钱仓,又找到出口,赖瑾当即从身旁的众千总中,挑了个既不姓赖也不姓沐,且这次斩获较少的千总扶贫,“戚荣,你负责带人把钱仓搬下山。”
戚荣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叫道:“将军?我?”通常这种事都是由军中姓赖或姓沐的千总们去办。他们在北卫营中,比起姓赖、姓沐的总是差了一层。
赖瑾说:“对啊,你!少了一个铜板,我找你算账。”
戚荣反应过来,惊喜不已,连声应道:“喏!保让一个铜板都不少!”
赖瑾又说道:“去边郡路远多艰难,山高林密匪寇又多,山洞里的铜钱全部充作贴补,分发下去。”
所有铜钱?在场的千总们震惊地看向赖瑾:将军,你真当散财童子啊?
方士泽的眼皮直抽,委婉地说道:“将军,去到边郡……”他想到赖瑾说钱是赚的不是省的,考虑到后面行路艰难,确实有激励将士们的必要,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改口,“主簿人选,还是尽早定下来好。”
赖瑾心说:“何止是主簿。”各个千总麾下管军功登记的、管钱粮的、管文教的,全都得尽快定下。
他若是事事都叫千总一把抓,那倒是省事,但迟早会落到跟如今大盛朝廷一个局面,权力失去制衡,大家都顾着经营自己的地盘,各自为政,走向分崩离析。
长岭县这么重要的要道,闹到成为三不管地带,落在山匪手里,就离谱!
可事情得一步步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趁此机会,正好休整队伍,先把急需的安排上。
赖瑾说道:“方先生说的是。”他对众人说道:“先把山上的钱财物资全部搬下山,鸡鸭羊全宰了,犒赏大军,让大家敞开肚皮吃个饱。明天上午进行主薄考试,后天进行功曹选拔。每个佰长、千总麾下皆添设一位功曹、一位粮官,各什挑选一个副什长担任军功记录、粮食派发等杂项管理。”
发饷、发粮之事原本都是千总的事,怎么发由千总说了算。
如此一来,往后钱饷之事,还有千总插手的余地吗?吃谁的粮、拿谁的饷,听谁的令!在场的诸位千总齐刷刷地看向赖瑾,神情里都透出几分意外和或警惕。
赖瑾瞧见他们的疑虑,解释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们是将领,干的是冲锋陷阵打仗建功业的活。清点人头、战俘、缴获,运粮、分派粮食等琐碎杂事,安排给功曹、粮官等副手们去办,他们精于此道,办起来更有效率,你们也能省下更多的精力用在肃清敌寇训练兵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