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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瑾说:“有一种东西叫做雕板印刷。”他详详细细地告诉周温,说:“组建一个雕板印刷作坊,把这些书都印刷出来,拿出去放到铺子里面卖,这样那些想要考科举的学子们买方也方便。”
周温满脸呆滞地看着沐瑾,脑子嗡嗡的。这得印到什么时候,花多少钱。
沐瑾问:“礼部底下建印刷作坊,不难吧?其实这活也可以派给工部,但他们太忙了,且工匠们,好多不识字不识书,我怕毁了这些真迹。”
必须不难!周温应道:“是。”他都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跑这一趟,还是该后悔跑这一趟。之前是怕没活干,现在可好,得跟其他各部一个忙得四脚打转了。
沐瑾挑好律令,让阿福抬着去刑部。他出了院门,扭头对周温说:“礼部尚书,先去城里找块适合盖礼部衙门的地,衙门可以建阔气些。城里的空宅子已经没有了,但地嘛,只要肯花钱拆迁,还是有的。”
周温抱拳道:“是。”想了想,升官了,还是实权高官,好事。他朝沐瑾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他都快到前院,才忽然想起:科举是什么?
第124章
沐瑾带着侍卫和历朝律令去到刑部衙门。
刑部衙门离宝月长公主府有两条街, 前院的办公场所是用豪族的宅子改造的。大牢、审理案件等地方则是新建的,砖墙,刑部大牢的外墙有三尺厚, 高如城墙, 防越狱、劫牢。
建造成本高,但气派。
清郡涌进来那么多青壮急需安置,正好招来盖宅子、搞城建等。高墙里的修建工作还没完工, 有砌砖的敲击声传出, 乒乒乓乓的,听那声音就知道干活的人不少。
大早上的,刑部大牢外的街道上就已经排满了车驾,大部分都是马车,偶尔夹杂些驴车、牛车,车厢式样五花八门, 从用材、做工一眼就能看出主家家底厚不厚。
沐瑾记得各部衙门都有自己停车驾的地方, 只有外来的车辆,才会停在外面。刑部衙门门庭若市, 什么情况?
他唤道:“停车。”
驾车的赶紧把车停下。
沐瑾钻下车, 让侍卫驾车跟在后面,他则带着阿福一路溜达过去, 没一会儿便来到刑部衙门门口。
不是休沐日,衙门正常办公,正中间的大门大打开, 两侧的耳门也开着。不过,衙门的中门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走的, 寻常百姓、奴仆都是走侧门。
沐瑾看到一扇侧门排起长龙, 其中好多都是身穿锦衣华服的人, 于是挤上前去,找了个比较面善的中年汉子,问:“大叔,这是干嘛呢?”
中年汉子扭头,看是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郎,长得魁梧高壮,脸上带着笑,气质温和,一副凑热闹的模样,下意识地朝他身后看去,竟然没看到有家仆跟着,道:“你怎地一个人来此?”
沐瑾道:“在家中闲着无事,出来逛逛。”
中年汉子看他穿着富贵,又是京城口音,猜测道:“你是刑部哪位官员家的公子吧?”
沐瑾嘿嘿一笑,问:“你们干嘛呢?”
中年汉子叹口气,道:“赎人呗。我那外甥,喝了酒跟人起口舌之争,把人骨头打折了,判三年牢役,趁着过年前赶紧赎出来,不然等到开春就要拉去边郡开荒了。”
沐瑾满脸惊诧地问道:“这能赎?”
中年汉子问:“你不知道能赎吗?”
沐瑾说:“律令那玩意儿背起来脑壳疼。”
中年汉子看他这体格就像从武的,不爱习文背律令也正常,说道:“大盛朝律令,以上责下,无罪或减罪,可赎。以下犯上,从严,从重,无赎。我们家是士族,被打的那家是商户。”
沐瑾“哦”了声,问:“这些都是来赎人的?这么多?”
中年汉子道:“打架的多呗,我们清郡儿郎多勇武,一言不和抽刀子就干,偏这淮郡中,尚郡姓赖的多,见到了就揍,叫县尉府、郡尉府的兵卒按住就送来了。”他顿了下,又补充句:“也就打架斗殴能赎,□□掳掠盗抢通敌等都不在可赎之列,刑部尚书定的。”
沐瑾好奇地问:“赎人要多少钱?”
中年汉子说:“赎一个月要三千钱,三年,十万八千钱,我姐夫把买商铺用地的钱都拿出来了。”
沐瑾不知道该劝他们少打点架,还是多打点架好了。他说道:“回头劝劝你外甥,打架伤钱。”他顿了下,问:“你是做什么的?哪里人?”
中年汉子听到别人问他来处,下意识打量两眼,问:“不知小兄弟哪里人氏?”
沐瑾说:“清郡郡城,姓沐,我家以前住在正阳大街。”他家老宅的住址。
中年汉子一听顿时觉得亲近几分,道:“原来是本家啊,失敬,失敬!我是梅乡的,黑石县县令是我族弟,这次是沾了他的光,才能用士族身份来捞人。你是打算投军吧?没入军营,是不是打算开春考昭武堂?我儿子也想考,正在家里练武呢。”
沐瑾说:“我在中军大营,这几天休假。”
中年汉子道:“大将军麾下啊,可都是精锐,小兄弟年少有为。我是贩煤的,在城里和四个贸易城都开有煤炭铺,小兄弟家里要是用煤,尽管来找我,给你打九折。”
沐瑾应道:“好啊,回头去你铺子逛逛。你家铺子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