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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旁的,看沐灿那劲儿,再看卸煤的壮汉,一个个腰圆膀粗、步子极稳,全都是练过的。他们平时干活的时候是苦力,拿起武器就是壮仆战斗力。占着一条煤炭行当的买卖,够立足了。
    正常生意人跟帮派买卖,只隔着这么一条线。一个是靠市场竞争,一个是靠拳头竞争。
    沐瑾瞧着那些势头,已经快发展成靠拳头竞争了。
    马二这般作态,肆无忌惮,众人敢怒不敢动,不知道背后是哪个大豪族撑腰,跟郡兵中间又有什么关系。
    他光靠猜,不会有什么结果,叫军中的督察官来查。
    督察官逮军中那帮闹腾的兵卒子,比逮敌人的斥侯还难。
    军营里的大小伙子,十几、二十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大营里又枯燥,隔三岔五地撒欢。偷军营里养的鸡鸭都是小事了,有翻墙出去搞事的,一个个反侦察能力特别强,还有斥侯给他们放哨,就怕让督官逮了。
    督察官要是不干活,没业绩,管不着人,养着有什么用?回头就得给撤了!逼得赖贵带着督官营的人想方设法地学习,增强业务能力。即使他们千辛万苦地把人逮着了,还得拿证据,不然对方的营帐铁定出来护犊子,先把自己的兵保下来,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督察官揪人,得把人、赃、证据全部抓得实实的,叫人辩无可辩,驳无可驳,不然,但凡漏一丝机会就得让对方倒打一耙。让赖贵他们去查四个贸易城,保证能查个底儿掉。
    沐瑾心说:“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赖喜领命而去,沐瑾这才安心地躺下休息。
    ……
    沐瑾一觉睡醒,又精神满满,他晨练完,洗漱过后,约上萧灼华去沐真府里用早膳。
    他坐上马车后,想到接下来的变动会特别大,不说别的,加的几个部门都够这几郡之地震上好几震,得提前跟萧灼华说好。
    他把暖炉塞给萧灼华暖手,说道:“我们这几郡之地所实施的治理方式,与其它各郡县都不一样,也必然会生出许多问题。大盛朝以前都是豪族养兵、养人以保护产业、抢地盘,如今贸易城又有这趋势。虽然我把坞堡扒了,但只要有土壤,它们就会在更隐蔽的地方建起新的坞堡,以把持局势。刑部的械斗、打架案件颇多,这里面只怕不止民风勇武那么简单。”
    萧灼华已经知道沐瑾昨天去过刑部,又揪了一伙地痞流氓扭送到郡尉府,原本以为跟往常一样出去巡查,遇到几个不长眼的撞到跟前,动了火气,却没想竟然扯上扒坞堡,那事情性质立即不一样了,思量道:“要动武?”
    沐瑾点头道:“只是看到些苗头,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接下来无论是贸易城,还是堂上,都会有大变动,礼部、兵部、都察院、廷尉府都会成立起来。现在是郡尉、县尉抓人查案,县监审案,再交到刑部复核。现在掌督察之责的,也是郡监、县监,有点不太合适,监察之责,移交到都察院。”
    萧灼华看沐瑾没有翻出安排具体实施方案的绢布纸张,知道这事他要亲自安排,应了声“嗯”,没有任何意见。
    沐瑾道:“周温任礼部尚书,礼部衙门,钦天监、举行祭祀、庆典的,都安排起来。”这些东西,萧灼华出身皇家,最是熟悉,道:“你尽快张罗起来,我要建供奉沐氏先祖的祖庙。”
    建祖庙!萧灼华的眉头一跳,定定地看向沐瑾。
    沐瑾说:“眼下各部的格局就是按照朝廷的格局来的,做事嘛,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不必藏着掖着,我们是凭本事打下来的基业,又不是偷的,没必要鬼鬼祟祟的,该安排的安排上。”
    萧灼华应道:“好。”她略作思量,还是劝了句:“行事切忌操之过急。”他做事,过于雷厉风行,大家不要说跟上他的脑子,连步子都跟不上。
    沐瑾问:“急吗?”
    萧灼华“嗯”了声,道:“清郡数十万豪族聚在一起,手里有兵无地,若是逼急了,说反就反了。太多青壮,能打的、能带兵的都有。若是逼急了,再有人登高一呼,说反就反,扭头直取淮郡,会让我们陷入危险之中。”沐瑾当初就是有兵无地,让父皇一激,当场起兵连占三郡之地,不得不引以为戒。
    沐瑾抬眼看向萧灼华。
    萧灼华说:“四个贸易城,以产业、乡族形成团,抢生意打得很厉害,经常爆发械斗。你昨天抓的马漾,他父亲想买城西的一块商用地,跟沐野的舅舅杜权争起来了,后来沐权拿钱赎儿子,地让马漾的父亲买走了。归根到底,豪族之争。”她说话,发现沐瑾的眼神不太对,问:“怎么呢?”
    沐瑾说:“正常来说,就是看谁给得起钱,谁出的价高,谁拿地,是不是?设局借刀杀人,借到郡尉府、刑部头上,把出价拍地的竞争对手干掉,自己低价拿地?地是什么价拿的?”
    萧灼华说:“比起拍价高一点。”
    沐瑾问:“比起其它正常拍卖的地价呢?”
    萧灼华沉默了。
    沐瑾问:“低了?”
    萧灼华说:“没有,但需得查查。”她想起沐瑾曾经说过,地价,特别是靠近集市中心的,会特别抢手,竞拍起来会涨很多。可近日卖的地,似乎都只比起拍价高一点。
    地是根,没有耕种的田地,有了更值钱的商地,豪族不可能不抢。原本豪族争斗,她是乐见其成,可似乎他们以自己的方式解决完以后,压价压到了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