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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瑾继续说道:“眼下郡尉府空虚,又缝过年当头,恐有人趁机作乱,你把督官撒出去,继续盯着各处,遇到滋事的,即刻逮捕。”
    赖贵再次应下:“是。”
    沐瑾又下令中军大营的其他兵卒回营,他则带着侍卫,在自己的队伍保护下去往布帛粮食贸易城观看行刑。
    他到布帛贸易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
    天阴得又快下雪的样子,大街上的兵卒刚撤走,空荡荡的一个行人都没有。
    布帛集市也是空荡荡的。之前有一些人的买卖被搅得做不下去,已经关铺子或撤了做买卖的帐篷,使得冷清了大半。如今还营业的大部分都是用非正常手段挤兑倒别人后开起来的,早上倒是出摊了,但是连摊带人让中军大营的人给逮走了,这会儿正在郡尉府里等着过审。出贩的没有了,逛街的叫大早上大军封城给赶回到屋子里,都还没出来。
    一群地痞流氓已经押到集市中间,叫兵卒们按着,还没开始行刑。
    割鸟是个技术活,割不好人就没了,京城的皇宫里倒是有切鸟高手,但在其它地方都没这方面的需求,因此,只能临时找军医来干这活。负责办这事的督官已经派人回大营去请军医过来了,但人还没到。
    沐瑾来到之后,见到一个观众都没了,说:“当众行刑,没观众怎么行呢。”他对阿福说:“去找几个锣,派人到各街道喊话,叫大家都来观刑。”他又将喊话的大致内容告诉他们。
    阿福当即去办。
    锣好找,更夫、做法事的人家都有锣,郡尉府分郡衙门里也有,不一会儿就找来十几面锣。
    兵卒边走边敲边大声喊话:“郡尉府勾结不法份子破坏贸易城经商环境,今大将军出兵剿贼,现已将他们全部捉拿下狱。”
    “地痞流氓以下流手段妨碍女子行商,现正押在布帛集市,由大将军亲自督刑处置。请广大商户、居民前去观刑。”
    “大将军说,对待作乱之徒,必须没收其作案工具,叫其再不能逞凶。当众脱裤子露鸟的,切鸟,伸舌头做猥亵动作者,割舌头,伸手乱摸者,砍手。若有挨了刑还不知道悔改继续犯案者,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原本众人见到大军撤了,正在门窗探头张望查看情况,待听到兵卒们喊话,纷纷议论上了。
    一些家里涉事的,见到解除封锁,再听到兵卒喊话,知道可以出门了,立即出去打探情况。
    观望的见到有人往市集方向去,便觉得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也想去看看切鸟是怎么回事,纷纷赶往集市。
    沐野忧心自家阿爹的情况,听到解封,又听说大将军在,拔腿就往集市方向跑。
    他的脚程快,集市离他家不算远,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待到集市处,只见正北方向整齐站立着大将军的三千卫队,大将军的车驾就在三千卫队的前方,帘子掀开,他正坐在马车里喝茶。
    三千卫队的对面,则是几百中军大营的兵卒,把百来个地痞流氓和经常到集市生乱的家伙全部按在地上,在他们那伙人的边上还撂着几具尸体,瞧身上的伤,像是挣扎着想跑,叫长矛给捅死的,身上了好几个血窟窿,身下流了满地的血,在这大冷天都快结成冰了。
    沐野还没靠近沐瑾,就让分散在旁边的卫队拦住。他认出对方穿的是佰长服饰,抱拳道:“劳烦这位佰长通传声,梅乡沐野求见大将军。”
    沐瑾正喝着茶,看到沐野过来,对侍卫长赖福说:“去跟沐野说一声,让他老实等消息。”
    赖福应声,对沐野说:“好好在家等消息吧。”
    沐野抱拳道:“此事另有内情,马漾的叔叔是郡尉,包庇马漾纵火,我等委实气不过,一怒之下才做下此事,请将军恕罪。”
    赖福道:“我们将军不是给你留了话,叫你们有事去沐府么,怎么还自己动起手来?这案子已经把郡尉府连窝端了,涉事太大,谁来说情都没用,好好回家等消息。”
    沐野惊呼道:“郡尉府连窝端?郡尉都下狱了?”
    赖福道:“五千郡兵,这会儿已经在去边郡开荒的路上了。”他指指刑场,说:“这是涉案的另一批,好好看着吧。”说完,扭头回去了。
    沐野惊愕地看向坐在马车里的沐瑾,心道:“把郡尉府连窝端?五千郡兵都送去开荒了?”那可是郡尉,在一个郡跺跺脚地都得震上好几震的,一夜之间,完蛋了?
    忽然,旁边有人惊呼声:“这是阉刑!”
    阉刑?沐野惊了跳,扭头朝声音来源望去,便见是一个人正在同人争执。
    有人坚持是阉刑。
    又有人说道:“不过是行事不雅而已,又不是什么罪无可赦的大罪,怎么可能是阉刑?”
    “脱裤子露鸟,露出来的是什么鸟?你当是天上飞的鸟么?”刚才说的是阉刑的讲出自己的观点,旁人听得频频点头。
    许多女眷也赶来了,见到那群地痞流氓气得咬牙切齿,直骂他们活该,一些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多少人因为他们折了本,更有想不开的一根绳子上吊的。她们原本是给家里挣些进项,却叫这些人害得声名俱毁,令家族蒙羞,还给禁了足。
    要不是今日大将军把他们抓了,为她们出头,家人见到情况有变,将她们放出来,将来只能嫁人过伸手问人要钱讨生活看人脸色的日子。她们能挣钱的时候,在家里说话都有底气,自打生意折了后,遭了多少冷眼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