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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贵族出身的人想到以后将会一所无有,还要跟这些兵卒们一起服牢役,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对于上头的投降举动十分不满,意图逼他们跟沐瑾继续打,带着家兵武仆去截杀街上的宣传兵。
宣传兵进城,既是安抚,也是试探,对此早有防备。他们能被挑出来,不仅仅是因为嗓门大,更得应变能力强、脑子转得快,面对各种突发情况应付得来。
一群宣传兵们第一时间按照军阵队形排好,扔下牛皮喇叭,取下背在身后的单手盾握在左手间,长刀带着不方便,换成腰刀悬于腰间,如今遇到袭击直接拔剑出鞘。
他们在排列好队形的同时,已经看清楚来人不到百人,而宣传兵是以一个什为单位行动的。
人数差距有点大,一群宣传兵却并不慌乱,他们采取什长打前锋,左右各一个伍的队形,两个伍的兵卒侧身背对着背,跟着什长直接迎着冲杀过来的人扑了过去。
隐藏在人员中的接应人员早发现了这批人,早就撒开网等在周围,就等着他们跳出来后一网打尽。
宣传兵和接应人员,对这批跳出来截杀的人形成内外夹击,只在顷刻间的功夫,便把他们撂倒。
对于这群刺客,他们都懒得留活口,把地上还能动弹、喘息的通通给抹了脖子、割下耳朵记成战功。三个什的什长把这群斩获战功分配完,取出携带的医疗包迅速包扎好伤口,继续该干嘛继续干嘛。
宣传喊话特别费嗓子,一群宣传兵喊了一个时辰,收工,换人。
……
宣传兵在城里喊着话,新兵们纷纷朝着城门口汇聚,顺着指引排好队,到领取衣服处接受询问检查。
询问是问,来自哪里人、以前是做什么的,家里有些什么人,再脱下衣服检查身上、双手双脚,检查过关的,立即发放半新旧的秋衣,去到指定的帐篷处换上。
帐篷处立有牌子,上面有字,但他们不认识,把守帐篷的兵卒会告诉他们:“这是你们老家县城的名字,等到人齐之后,会安排你们跟着同一个县的同乡回去,亲自把你们送回到家。”
他们在帐篷里换衣服时,会相互打听,还真是来自同一个县的。即使有些木纳不愿说话的,遇到同帐篷的人询问,也会答上几句。
还有些人很好奇,问,刚才脱衣服检查时,怎么有人被抓走了?
一群人猜来猜去,都不知道。
帐篷里负责维持秩序的兵卒看不下去,说:“我们都是贫苦出身,从小打赤脚,脚底、手掌全是厚茧子和细碎裂口。那些豪族出来的,细皮嫩肉的,脱衣服一看就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想混在新兵中逃出去,自然被揪了出来。还有一些老兵,也想冒充新兵混过去,可老兵握长矛、兵刀磨出来的茧子跟新兵干杂活磨出来的又不一样,而且各郡精锐,待遇再苛刻,经过这几年练兵也养得壮实起来,脱下衣服满身肌肉,哪像你们,脱下衣服瘦得像排骨成精。”
一群穷苦出身的新兵们这才明白过来。
他们换好衣服,出了帐篷,便瞧见不远处还架起锅灶,正在煮着热腾腾的食物,之前出来的新兵已经领到食物,正在大口吃嚼。
一群人纷纷过去,见到有穿着盔甲的兵卒在发馒头,同时大声吆喝道:“没吃饱的可以继续来领,我们大将军说了,既然到了他这里,就断没有再饿肚子的道理。连续好几天没吃东西的,先去喝肉粥缓缓胃,以防撑裂胃枉送了性命。”
肉粥!有肉!那些一天没吃食物的,也先去领粥喝,想着喝完粥,歇会儿再去领馒头也一样。
有穿着盔甲拿着武器的兵卒维持秩序,一群上到战场上都不敢杀敌的新兵根本不敢在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兵卒子跟前生事,领到食物以后,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吃东西,顺便听着宣传兵喊话,教他们背诵沐大将军的新政策。
他们听着那一条条新政策,得知沐大将军治下一直都是这样的,不仅兵卒养得壮,百姓们也富。百姓不能再称为贱民,要称为百姓或平民,平头百姓,没官爵军职的人通通叫百姓,包括经商做买卖的豪族。有官职的叫官员,有爵位的叫贵族,有军职的称为军人。
宣传兵还喊话,告诉他们,回去以后好好干活多种粮食多挣钱,把自己养壮些好来参军,给大将军当兵卒,一个月两千薪俸,有四季衣裳,每季两套,你们穿的就是我们淘换下来的,是不是还很新啊!
两千钱!新兵们哗然,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钱。
许多新兵朝身边的人说:“给我两千钱,我敢把豪族的脑袋拧下来。”难怪沐大将军的兵都不要命不怕死。好多钱啊。
等以后各地的作坊开起来,每个月做工都至少有三四百钱,种地的粮食足够自己吃和养家禽牲畜,养出来的牲畜卖了钱可以送娃去学堂读书,将来娃可以考官做将军,男娃、女娃都能考官,只要一个孩子有出息,下半辈子就是官老爷、军老爷的爹娘啦。
新兵们听了一耳朵,把要背诵的全背下来,之后便把领粮食的地方,背诵完条款就去领粮食。
每个人二十斤粮食,用称称过后装进麻袋里给他们,一厘不差。
他们背着粮食,按照指引去跟护他们回去的兵卒会合,许多人忍不住向兵卒们打听,能不能也把他们收进军中,他们也想给大将军打仗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