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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彦直接装没听见:说起来你上哪儿弄的户籍身份办电话卡?你人现在在哪儿?
我用的别人家的座机。时蔚然冷哼一声,满满的恶意,哦,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在沈袭京家。
我,在,沈,袭,京,家,啊。
时蔚然抛出这句话之后,竟然有一种多年积怨一朝宣泄出来的酸爽感,连紧绷的天灵盖都松弛了,只想大笑。
那厢,老校长像是被雷劈中了,活活呆了有两秒,扭头看向身边的安徒生。
安徒生何等机敏智能,不等他开口就主动答疑解惑:经过核对校验,来电号码确实是沈上尉蝶墅雅居的座机号。
陆山彦两眼一黑,手里玩转的钢笔掉在了桌上。
你怎么会他迟疑了许久,嗓音压低:你骗他了,对吧?
我就骗他了,怎样?时蔚然轻挑眉峰,不以为意,这是生存基操吧?你的仿生人兄弟在荒星跟我共同生活了那么久,这点难道还不了解?
沈袭京这个人的性格板正,这辈子最恨的大概就是背叛欺骗之事,如果他知道你骗他,把他当猴儿耍的团团转..你们两个之间可能这辈子都做不成朋友了。陆山彦往椅背上一靠,用力捏住了鼻梁:不,事情会更麻烦。
麻烦?时蔚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埋怨,禁不住冷笑道:老陆,你别是换了副正经头面就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吧?我如果没能抓住沈袭京这根浮木,现在人还不知道在哪儿,也许在流浪,也许在蹲大牢,也许早就暴毙了。
我知道,是我的错。陆山彦叹息道。
不你不知道。时蔚然眼底的光雪片般冰冷,言辞也逐渐变得刺人锋利,你把我当成一枚棋子,还是一枚不值钱的烂棋子,能用最好,不能用随时可以毫无负担的扔掉。
反正卡兹曼星上的人都命如草芥,所以你压根不关心我是死是活,只关心我是不是会影响到你的计划
阿蔚!陆山彦断然喝止。
时蔚然闭上了嘴,纵然是不说话了,电话这头却仍然可以听见他略显沉重的呼吸。
我向你道歉,擅自将你带离卡兹曼星,却没有给你提供足够的保障。陆山彦道,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带着无奈的意味,但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什么棋子。
时蔚然的唇角浮现出冷嘲之色,校长大人,发誓管用,还要什么连坐制度呢?
面对他的挖苦,陆山彦饱含歉疚的摇了摇头。
有些话我现在不好说,但是相信我,最多不超过三天,我一定给你一个妥善的处置,在此之前,你不用主动找我,我会找机会联络你。老校长斩钉截铁,像是在下达部署命令。
顿了顿,他的语气放缓,半是叮嘱半是安慰:你也不用太过紧张,好在沈袭京现在上了你的钩,你既然已经骗了他,索性就再多利用他两日,不用有什么负罪感。只是记住一点,在我将你的身份信息完全调离通缉黑名单之前,千万不要让沈袭京知道你的身份底细。
否则我敢保证,以他的性格会第一个逮捕你,亲手将你押回卡兹曼星,他完全做得到。
时蔚然用舌尖抵了一下腮肉。
我好像也没有权利说不,毕竟我身份证都没有。他淡淡道:知道了,我不会有负罪感的。
听出了他的疏离和冷漠,陆山彦无奈的笑了笑。
阿蔚,你是个好孩子,总能给我交一份超出预期的完美答卷,像你这样的苗子实在不应该被连坐制度困在卡兹曼星,你必须有所作为,我一定要让你有正大光明的理由离开卡兹曼星。
你如果有,就不会让我跟着货舰偷渡离开。时蔚然刻薄道:枉我还天真的以为离开卡兹曼星会睡到有生以来最安稳的一觉。他带着情绪,不愿跟陆山彦多聊,反手挂断了电话,仰头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明净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那是他在荒星胶囊屋里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开阔,时蔚然忽然感到疲倦,很想放空自己的大脑。
可他仍然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陆山彦的警告。
..
沈袭京这个人的性格板正,这辈子最恨的大概就是背叛欺骗之事。
如果他知道你骗他,把他当猴儿耍的团团转..你们两个之间可能..这辈子都做不成朋友了。
千万不要让沈袭京知道你的身份底细,否则我敢保证,以他的性格,会第一个逮捕你,亲手将你押回卡兹曼星,他完全做得到。
..
身份暴露后,他们不仅做不成朋友,还会变成宿敌。
时蔚然将手背靠在了额头上,深深的吐气。
那又怎么样?
那些混沌的负面情绪在他的眼底聚起幽深的海潮。
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一个享受联邦法律优待的大少爷,本来也不可能跟自己成为朋友。
装着演着,总不能当真了。
他们是永恒的阶级敌人。
作者有话说:
不,你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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