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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冥与他对视,神色不挠,显然是知晓他的身份。
那是一只瓷瓶,不知装的是何物,但很明显,这是从地上的人身上搜出来的。
试探着打开,南宫若尘轻轻嗅了嗅,忍不住眸色一沉,是噬魂香。
苍翊疑惑:那是什么?
是北疆的一种毒物,与另一种药混合,可使人瞬间致命。言冥开口道:那药名为莨菪,王爷去过的院中,便生有此物,此药可以镇痛,也可使人产生幻觉。
苍翊低头去看那神识清醒,却动弹不得的人,这人扮成这副模样在央乐侯侧夫人院中出现,将人惊醒,在其面露惊恐之时撒出噬魂香,让侧夫人保持着生前的惊恐之状,便似被人吓死一般。
皱了皱眉,他又问:可有其他发现?
他不过顺势有此一问,却见言冥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低身,去解那人的裤腰带。
苍翊愕然,在他动手之前一把将身旁之人的眼睛蒙住。
南宫若尘:
苍翊怒道:你做什么?
言冥面色不变:是王爷要看的。
不顾那人的挣扎,他将被血色染红的身影背过身去,脱下他的亵裤,露出尾椎上的图纹。
形状诡异的黑色蜘蛛,不惧严寒,毒性剧烈,乃北疆境内独有之物。
此次设局的,果然是北疆的人!
苍翊心中思绪百转,末了极度嫌弃道:套上去!
言冥无动于衷,任其瘫置。
下令无人执行的翊王殿下自是不会亲自动手,直接将脸带迷茫,被遮双目的人拉了出去,重重地踹紧了茅舍的门。
次日午后,太尉府门口,一辆马车缓缓而至,少年从马车内跳出,三两步迈上台阶,却被府门处的侍卫拦住去路。
不知神医身后的这位是?
侍卫的态度还算恭敬,对少年身后的人却充满了警惕。
左麒朝后瞥了一眼道:他是我的人。
若非是你带着的人,只怕连太尉府的台阶都上不了。
侍卫嘴角微抽,还是耐着性子道:太尉府中不容外人入内,神医若忧虑自身安危,大可放心,府内守卫森严,必然能
你们府中若是守卫森严,你家夫人便不会无辜染上重病,你若想要你们夫人同央乐侯府那位一般,大可拦着我,这病也不是小爷非要看的!
央乐侯府侧夫人被恶鬼索命的消息,可是一早就传遍溧阳城了!
他故作恼怒,转身就走,侍卫一惊,赶紧跟上前道:神医留步,留步
勉强将人阻住,侍卫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跟在少年身侧的人,掩下眸中犹豫道:是小的思虑不周,望神医莫怪,请进。
左麒侧头睨他,不满哼了一声,转身入府。
郑太尉得到消息,迎了出来,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也不似侍卫那般斥,忽视掉他与少年攀谈着朝着内院而去。
进到院中,少年随太尉入内诊治,将跟随而来的人留在了屋外。
溧阳城使臣所居驿站之中,苍翊正坐在一方铜镜前,享受着某人替他打理仪容。
自离洛国书送至皇宫,确认了离洛国的使臣已入住了驿馆,便有一道旨意送至四皇子府,为示两国盟交之好,着四皇子南宫若尘接待离洛使臣,带其入宫赴宴。
南宫若尘沉默着站在那人身后替他梳发,宫宴设在晚间,他本无需来的这般早,无奈拗不过某人,早早地来了此地。
苍翊嘴角带笑,肆意打量着铜镜里的面孔,低垂的眉眼,恬静温和的神情,因他微低着头,几缕发丝从肩后垂落至身前,又因两人靠的极近,散乱的发丝偶尔也会交缠在一处。
他忽然想起了曾经结下的发,不自主地伸手在腰间的竹纹锦囊上摩挲。
你为何派了凌云去太尉府?将尾部的发丝捋顺,南宫若尘抬头,与铜镜中的视线对上。
苍翊道:见他闲着,便让他去了。
想到少年陡转的态度,他不由得轻笑出声。
去太尉府看诊,左麒原本是不愿的,一来那太尉夫人的病他治不了,二来因着郑娄生的缘故,少年对他的家族也十分不待见,虽不知昨夜为何只有央乐侯府出了事,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要警醒郑太尉保住太尉夫人的性命,左麒是最好的人选,提议让凌云随行,他本也是一番试探,不曾想竟真能让少年开口应下。
见他沉吟,南宫若尘又道:那日在留香斋,隐藏的探子便有太尉府的人,若有人认出凌云,岂非就知道了你我的关系?
知道了便知道了,他又能如何苍翊话音一顿,本以为瑾竹是在意他们两人的关系为外人所知,心中犯着不满,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回身道:你是担心,他会怀疑这次的事,是月华皇室借由我离洛之手所为?
南宫若尘点头:他若生疑,小麒纵是救下了他夫人,也会被认为是我们设下的另一个局。
毕竟神医也同样是住在四皇子府的。
苍翊顿了半晌,挑眉道:昨夜在央乐侯府出现的鬼影,想必只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