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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呢?
林成双左右环顾,就看到应云生碗里满满一碗肉片肉丸,以及纪礼碗里的小半碗。
他震惊地抬头。
纪礼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林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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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双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每次回头眼里都是怨念。
纪礼收拾了桌上的狼藉:“你上次在我这住的房间没别人动过,但是床单和被子太久没用了,我前两天给你换过了,可以直接睡。但你寄来的衣服还没送到,要不先穿我的?”
应云生心跳快了几拍:“好。”
他洗完澡出来,在厨房找到了纪礼。
纪礼站在流理台前,把热好的牛奶给他:“喝完记得洗杯子。”
“嗯。”
应云生把牛奶喝完,杯子洗干净,在主卧找到了纪礼。
纪礼正站在书桌前,把一个平板塞给他:“没有多的手机,你先用这个,上面有百度,要玩什么直接搜。”
“呃……”应云生默默接了:“哦。”
纪礼重新拉开衣柜,见他闷闷不乐:“怎么了?”
怎么了?
上次他们没确定关系,他过来的时候纪礼还会是不是开两句玩笑逗他;现在他都是他男朋友了,怎么态度反倒比之前还正经了?
应云生没想好怎么开口,视线漫无目的地飘,落在书架上,忽然发现什么:“纪礼。”
“嗯?”
“你书架上东西我可以拿吗?”
纪礼正在找自己要换的衣服:“可以。”
应云生抽出盯着的那本,刚一翻开,书正好摊在中间夹了照片的那一页。
是一张婚照。
女人应云生还有印象,他曾经在听风巷的时候见过,五官美艳,纪礼的长相很大一部分就是随了她这个亲生母亲。
至于另一位,乍一看几乎叫他错觉那就是成年以后的纪礼,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长得其实没多少相似之处,之所以会让人错觉,是因为两人身上那种温柔和煦的气质宛如复制粘贴。
既然左边是母亲,那右边是父亲吗?
“是啊。”
应云生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把心里话问出来了。
纪礼只看了眼照片就收回目光:“不过他去世得早,下葬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应云生抿了下唇:“是因为心脏病吗?”
纪礼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
应云生看了看他,不说话。
“推理很有逻辑,但很遗憾答案错误。”纪礼笑了笑,“我的病只是先天,不是遗传,他会去世是因为人为。”
“人为?”应云生想到什么,“也是因为你妈妈的职业原因?”
纪礼「嗯」了一声:“她的仇家本来是想找她寻仇,她能活下来是因为我父亲拖住了他们。”
应云生不知道要如何评价这种一命换一命的行为。
同样的,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评价生者。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在身边人一次次因为自己的缘故陷入险境却还是不肯放弃,不肯换一条路?对工作的热爱?对历史的探究?还是其他旁人不清楚的信仰?
“她在我父亲死后才发现怀上我的。”纪礼继续说,“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吧?我的到来于她而言某种程度上算是我父亲去世的慰藉,是我父亲在天之灵交给她的遗物。”
应云生又一次在他身上看见了当初第一次带着他走进来时身上笼罩的情绪,浓稠得像淋了一场密不透风的瓢泼大雨。
“她对你「活着」这件事会有执念就是因为这个吗?”
纪礼一愣:“什么?”
“只要人活着,是在学校上课还是在病床躺着都无所谓。”应云生重复,“就是因为这个?她觉得你是你爸交给她的任务,所以她有责任让你活着,无论用什么办法?”
纪礼失笑:“随便揣测长辈意图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应云生盯着他:“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
“你和你妈妈相处得时间比我多,你难道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拒绝把你带在身边照顾,到底是觉得医院比她身边安全,还是单纯因为带着你太麻烦?把你送去听风巷,到底是因为那里偏远适合养病,还是因为跟着她天南海北容易碍她的事?”
应云生说:“我不是她,不清楚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在清楚你病情的情况下一秒钟也不想和你分开,工作再忙也好,身份再危险也好,只要你自己愿意,我就一定会把你带在身边,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相信这世上没人会比我关注你关注得更仔细,我来当你的看护比任何人都合适。就算你不愿意不得不把你留在原地,也一定会打点好周围邻里替我照顾你。”
“她把你丢在别的地方,会去你家查看的长辈只有邻居送饭的阿姨,而她一年到头连过年都未必来看你一次,每次待不过一天就走,到底是在为你着想,还是仅仅因为她压根没在乎过你?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吗?”
应云生向他走去,停在相距只有寸许的地方:“我不知道你父母感情如何,但一个人为自己死了,这种心理压力应该很不好受。她是在把你当成消除负罪感的工具。”
纪礼戳着他的脸:“你对我母亲意见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