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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是少数群体,但永远有人比他们更少数。
“我知道。”江少珩靠在座位上,平静地说,“江楚离家之前跟我说,我永远都不可能理解她的感受。”
展言转过头去看他。
江少珩没怎么跟他说起过江楚,除了上次告诉他妹妹去了欧洲,就再也没有提过。
“哦,对了,”江少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
展言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啊?!”
他们复合了还不到一天吧!
“不是现在。”江少珩笑了,“四年前……我非要回国,就跟我妈直说了。”
展言紧张地看着他:“然后呢?”
江少珩耸了耸肩:“没什么然后。”
金小敏接受了。江少珩很难讲清楚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和展言已经分开了,还是因为金小敏就是太溺爱他,又或者谢天谢地江少珩没有跟她的朋友搅和到一起……总之,金小敏的反应还算平静。虽然她的信仰并不接受这个,但是在名利场浮沉了这么多年,见得实在太多,也就很难大惊小怪。她对江少珩的态度是如果你非要这样我也没办法,但你不要在我眼门前搞这些。
接受不了的反而变成了江楚。她愤怒得像壁炉里烧了一晚上的木材,随时随地要爆裂开。她指责金小敏偏心,重男轻女,仿佛金小敏一天没有采取同样强势的措施来惩罚哥哥她就一天不能平静。那段时间江少珩非常委屈,甚至对妹妹生气,有一天他质问江楚,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呢?我已经失去展言了。你的痛苦我也全部都尝到了,到底还要怎么样你才能满意?
江楚像刺猬一样一瞬间张开了身上所有的刺,怒气冲冲地对他说,不,你没有尝过。你永远都不可能理解我的痛苦。
然后她离开了多伦多的家,跟妈妈彻底断绝了关系,连对哥哥也没有了最后的留恋。
江少珩花了很长时间去想妹妹那句话,连带着对展言的反思一起。后来他认识了另一个钢琴家——女的,她的妻子是个律师,她们邀请江少珩参加了婚礼。江少珩发现那位律师有一位前夫,还带着孩子。
“对大部分人来说,双性恋不存在。”律师新娘对他说,“男同性恋?好吧,很多伟人都是男同性恋。女同性恋?唔……勉勉强强吧——但是双性恋?”新娘自嘲地笑了一声,“得了吧,你不过就是私生活太混乱了。”
江少珩站在礼堂外面,给妹妹发了一条信息。但是妹妹没有回复。
展言握住了他的手:“想她了?”
江少珩转过头看着舷窗外面,飞机已经开始往上攀升,城市的灯光揉成一团,被他们踩在了脚下。从上帝的角度看下去,每一盏灯都是一样的。
“每天。”江少珩轻声说,“每一天,都想她。”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卷,充满爱的慢板。
第092章
展言的平静没有能够持续太久, 小莱凌晨去机场把他接上,小声告诉他还在开会——严茹也来了。
“哪儿开会?”展言不敢相信似的,“严总也去怀柔了?”
“不是,”小莱解释, “严总把所有人都叫回办公室了。”
小莱在路上把情况给展言说了一下, 现在比较棘手的问题是有一个下流的谣言, 说展言因为被金主“使用”得太过分而括约|肌受损,动作一大就会失禁, 录节目的时候不得不穿着成人尿裤做游戏。来源是某次综艺节目的抓拍,展言从水里出来,下半身很明显有一团异物的形状,走路的姿势也非常怪异。
展言人都气蒙了,那是一个水上活动的综艺, 节目组担心男艺人裤子湿透以后上岸时不雅,每个人都戴一个特定的护具——任何一个做过内衣广告拍摄的人都认识这玩意儿,从形状到材质都跟成人尿裤没有半点相似。展言那个只是下水的时候冲击力太大移了位, 所以他上岸的时候很不舒服,当时就去换掉了。
然而这个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各种爆料雨后春笋般的往外冒, 说来说去总是离不开他的下半身。展言以为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展言在车上把邵思远爆料的视频看了一遍, 意识到索寻说得没错。
邵思远每一句话都掐得很到位,把他和展言谁是0谁是1都说得清清楚楚, 就是冲着下三路去的。很明显, 背后给他捉刀的人很了解舆论操作, 把展言塑造成了一个无耻勾|引, 爬床上位, 还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全都踩在网民的炸点上。展言不怀疑邵思远的无耻程度,但他知道邵思远没这么聪明。
“我要杀了他。”展言气得浑身都在抖,“我要弄死他!”
小莱吓得不敢说话。江少珩马上坐到他身边,想把他抱进怀里,但是展言不怎么情愿地睁开了他。车靠近立欣大楼,展言视线往外面一转,大半夜的,好几辆车停在楼下,街对面也是。展言立刻冷笑了一声,连江少珩都看出来了,这些全是狗仔。
展言今晚别想回家了,他们小区附近肯定更多。
果然,他们的车一靠近,无数镜头就开始拍。虽然窗户上贴了防窥膜,江少珩还是立刻问小莱要了一个口罩,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坐到了离展言远一点的地方。小莱手忙脚乱,打电话上去让人派保安下来赶人。
立欣办公室里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