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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东苔在和谐广场听展言把《如果你愿意来和谐广场我就请你吃一根烤肠》唱了七八遍,导演提出一个创意,把真实的展言早年唱歌的视频也剪一点进来,但因为那些视频里几乎每一个都有邵思远而作罢。东苔晚上就在手机里找,找到以前展言在北京的商场中庭唱歌的视频,跑去找展言,说这个可以用。以前她常陪着展言出去唱歌,有时候还给他的直播掌镜,手机里留了很多这样的视频,她以为自己都删得差不多了,但总还有那么一个两个留了下来。展言也觉得好,跟着她一起翻下去,发现那天还有一个视频,东苔喝多了酒撒酒疯,把脸贴在展言的脸上,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口无遮拦地说:“二丫!你只管好好唱歌!以后我卖|屁股养你!”说完就湿乎乎地往展言脸上亲。展言又无奈又好笑,一边还把手往镜头这边伸,想阻止拍视频的人。江少珩的笑声在画面外清亮地响起来,无忧无虑到让人无端心生嫉恨。
展言已经忘了这段视频了,但他很快就记起来怎么回事。那天东苔的妈妈偷偷给他打了钱,他们就出去吃了烧烤。然后展言唱歌又赚到一笔小款子,于是他们去吃小龙虾喝啤酒。就是在那天,东苔得知了被《烟云十四州》刷下来的消息,江少珩半路加入了他们,还给他们讲了严茹和他姑姑的旧恩怨——历历在目,又恍若隔世。
东苔没说话,把视频拉到头,又放了一遍,然后她轻轻地笑了:“原来我那个时候也蛮土的。”
展言:“没有吧,当时还是很潮的。”
“潮个屁哦。”东苔小声地说,然后又笑,“但是年轻。”
展言突然想起来:“那天江少珩问我来着,说你是不是我男朋友。”
东苔惊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马上夸张地“哈!”一声,翻了个白眼:“他瞎啊!”
展言笑起来:“那你跟我闹别扭,他当然要误会了。”
东苔已经不记得了:“我跟你闹什么别扭?”
展言:“我去跟江楚玩没喊你。”
东苔难以置信:“放屁吧这种小事我还跟你生气?”
“你怎么……”展言哭笑不得,“你还赖!”
东苔死不承认:“不可能的,哪有这种事!”
展言跟她杠起来:“有!不信你问江少珩。”
“他肯定帮你啊!”东苔又翻白眼,“反正我不记得了!”
展言又好气又好笑,开始掏手机:“你等着!我马上喊他来作证……”
江少珩背着包从音乐厅里出来,一边跟陈教授说着话。音乐厅外面挂了一块板,用繁体字和英文写着第x届国际钢琴比赛。江少珩感觉手机在口袋里振了好几下,估计是展言找他,但他不好打算陈教授的话,一直到聊完了才抓着手机往边上走,陈教授还在他身后交代他:“明天千万别紧张啊!”
江少珩应了一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展言已经把电话挂了,不过他发过来一条视频,江少珩点开来,看见两个醉鬼在镜头里推推搡搡,不由嘴角轻轻一勾。再退出去,看见展言打了一大段字,非要他作证以前东苔是不是“为了我跟你你玩没叫她就生气了”。江少珩嘴角不自觉扬得更高,还没来得及回复,又有几个人从音乐厅里出来了。这些也都是参赛的选手,大部分才十几岁,最小的那个孩子个子还不到江少珩胸口。跟他一样,今天是老师带着赛前来看看环境的。江少珩往旁边让了让,有个老师他认得,便笑着跟人家点了点头,那老师还对他说了一句:“加油啊!”
江少珩点点头表示感激,重新拿起手机要回复。一声口哨突然从背后响了起来。江少珩突然一僵,神经仿佛被用力拨了一下,飞快地转过了身。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懒懒散散地斜靠着音乐厅外面玻璃的建筑外壁。她歪着头,视线落在还没走远的那几个孩子身上,调侃似的对江少珩说:“你还参加少儿比赛呢?丢不丢人?”
江少珩一时之间没说出话来,光知道愣愣地看着她。太意外了,她没说她在香港。
面前的女孩儿弹了一下舌头,发出响亮的“啧”一声:“傻啦?”
江少珩还是看着她,然后他轻轻笑了起来,朝她张开了手臂。江楚也笑了,她像一只小鸟一样飞起来,轻盈地扑进了江少珩怀中,手搂着他脖子还不够,两只脚都蹦起来,像个无尾熊一样抱住了他。江少珩被她撞得退了半步,然后也牢牢抱住她,恨不得原地转两圈。
“哥。”江楚叫他,把脸埋在他颈窝里,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她找不出别的话说了,于是她又轻轻地,无限满足地叫了他一遍,“哥哥。”
第110章
大排档很小, 江楚去柜台点餐,一份鲍汁捞饭,一碟叉烧,一份菠萝油, 再加一份云吞, 付钱的时候掏的是欧元。江少珩看着店主用粤语小声抱怨了一句, 但还是把欧元收下。江楚便用英文说:“Keep the change.”然后跑回来坐下,脚底下像是装了弹簧, 一蹦一跳。
江少珩忍不住微笑:“你什么时候来的香港?”
“没来多久,”江楚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哥哥,“看到你朋友圈说比赛, 就想去吓吓你。”
江少珩马上捂住心口,很配合:“让你吓死了。”
江楚“咯咯”地笑起来,又马上作出审问的神情, 眯起眼睛看他:“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