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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酥,又痒。
李澄急道:“臣受义父之托,定当肝脑涂地,为殿下分忧。”
“命还是得好好留着,方才有往后。”太平的话意味深长,“北衙与南衙的这些将士,还有统领你,一个也不能少。”
李澄的心一颤,“诺!”
“马上快入秋了,统领可要注意身子,下去吧。”最后这句话,太平说得温柔之极。
李澄心跳如雷,红着耳根从殿中退下。
太平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逝,神都那边按部就班,长安这边也要按部就班,就算她回神都了,她也要长安这边遍布她的人,牢牢掌控长安各部。
或动之以情,或晓之以理,或诱之以权。
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仗着二圣宠爱骄纵一世的太平公主,而是羽翼渐生尚在蛰伏的镇国公主。
太平起身,走出正殿后,春夏跟了上来。
“殿下要去哪里?”
“本宫想去水榭坐一会儿。”
只要想到婉儿,她的心就空落落的。
春夏知晓公主的脾气,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陪着公主来到了水榭之中。
太平走至窗边,站在垂帘之下,远望墙角的那些梅树。
不知还要花开几载,才能等到婉儿与她一起共赏红梅,相拥而眠。
“再等等我。”太平对空虚话,眸底涌动的皆是浓郁的思念。
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在没有准备好之前,太平绝对不会莽撞还朝,在神都给自己一个苍白无力的开局。
数日之后,公主守陵期限已满。
不少朝臣们盼着这一日到来,武后绝口不提,朝臣们却忍不住上书恭请公主还朝,参知神都政事。
婉儿收整这些奏疏时,不禁为太平捏着一把冷汗。
武后并非不记得太平还朝之事,她只是在保护太平,故意忽视远在长安的太平,不想把太平过早地牵扯进来。
她手下那些酷吏近几日办了好些个有威望的李唐旧臣,那些上书的朝臣已经是不足为惧的小喽啰。现在横在武后称帝道上的,只有那些李唐皇族,还有天下所谓的“名正言顺”。
太平若是在这个时候回来,必定会成为那些皇族的挡箭牌,是以太平不提还朝之事,武后也不提宣召之意。母女二人,心照不宣。
偏偏这些朝臣就是不消停。
武后已经懒得看这些奏疏了,每次都命婉儿先行整理出来。婉儿整理之后,却发现比昨日又多了十余本。
武后斜眼小觑一眼,冷笑道:“都是些不安好心的。”说着,她扫了一眼伺候在眼前的三人,“你们说说,哀家该怎么办?”
裴氏一时想不到法子,便静默不言。
厍狄氏献上一计,“不如给殿下去信一封,命殿下称病休养。”
武后眸光沉下,这样办也不是不可,只是天子称病,镇国公主也称病,这不是明晃晃地把矛头都指向她这个母亲了?
婉儿翻了几本奏疏,从当中拿出一本来,呈给了武后,“太后,山东今年大旱。”
武后眸光微亮,接过奏疏后,提笔便在奏疏上写了批注,“命太平去山东赈灾,她不是在长安种了三年的地么,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婉儿悄舒一口气,从武后手中接过奏疏,“现下就拟诏么?”
武后点头,“要快。”
婉儿立即提笔,很快便拟好了诏书,呈给武后阅览之后,便交由厍狄氏送往了鸾台。
公主还朝一事算是暂时解决了,赈灾没个一年半载,太平是回不来的。
武后心头悬着的石头落下,赞许地看向婉儿,“记你一功。”
“谢太后夸赞。”婉儿行礼。
武后却没有笑太久,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太平也不小了。”她心中有合适的驸马人选,可太平有先帝特诏在手,此事不由她这个阿娘做主。
“殿下与太后同心,他日还朝,想必会给太后一个满意交代。”婉儿垂眸安抚武后。
武后笑意深沉,“婉儿这是在为谁说话?”
“天命所归,大势所趋,臣自是为太后说话。”婉儿不惊不惧,说得淡然。
“伶牙俐齿,倒是可堪大用。”武后说完,琢磨片刻后,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却换了一个话题,“三日后的殿试之题,婉儿可想好了?”
“臣已想好。”
“说来听听。”
自从先帝崩殂,至今已经三年有余,其间诸事繁杂,兵祸不休。武后好不容易收整妥当,今年终是可以重开科举,选拔天下士子,所以她很是重视此事。
“题名,天下为公。”婉儿朗声回答,此题出自《礼记》。
武后听见这四个字后,忍不住放声大笑,“婉儿以为,哀家算这个贤者么?”
婉儿一拜,“太后可谓上上之人,当以‘圣人’自居。”
“妄言!你好大的胆子。”武后打趣婉儿,却没有半点杀意,只觉心头快然,这个题目她实在是喜欢。
第114章 野心
朝廷诏令传至长安, 太平当即领命,同时写下奏疏,推举魏玄同代守长安。魏玄同当年因为上官仪一事被流配岭外,这些年累迁至天官侍郎。先前酷吏对狄仁杰下手, 也是此人帮忙求情, 加之狄仁杰不辩不抗,武后最后终是放了狄仁杰一马。
武后收到太平的举荐后, 犹豫再三, 还是同意了太平所奏。这几年来,酷吏横行, 收拾的大多是不臣武后之人。这魏玄同多年之前参与废后之行,若是武后在这个时候委以重任,反倒能给那些人心惶惶的官员们一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