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33

      /p
    /p
    关系建立在诚实而不是谎言的基础上。
    然而沈雁的手自始至终温柔地放在他肩头,感觉不到任何负面情绪。于是他缓缓向前走了一步,两个人几乎是相互靠在一起。
    “沈雁……你介意我有过去吗?”
    不仅仅是今晚的事,还有更久以前种种不想再提起的过往。
    “不,”沈雁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忐忑,怔然之后微微一笑,长叹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你继续被他伤害。”
    任何人都会有不愿意揭开的过去,自己亦不例外。
    那一桩桩不想被齐誩知道的往事总有一天也会摆到他的面前,只是早晚问题。所以,自己很明白齐誩此时的想法,将心比心,又怎么会往伤口上撒盐。
    “我想珍惜我们的关系,所以想说清楚。”齐誩低下头,好半天才用闷闷的鼻音接了一句。
    “我知道。”这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你的想法对我而言很重要。”再一句。
    “我知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熨平了齐誩心里存了许久的疙瘩,刺痛感渐渐遁于无形,内心只觉得满。可以得到自己重视的人的信任,比任何安慰方式都让人舒坦。
    “那你今晚……还愿意当我的暖袋么?”压抑的思绪一旦平缓过来,就想小小地撒娇一下,“我大概真的有点着凉。”
    说完,还故意缩了缩肩膀佯装着凉的样子。
    沈雁不由失笑,低声道:“好,那你先去洗澡,我来帮你铺床。”
    深秋,夜幕,降温。
    当这三样东西凑到一起的时候,齐誩对于温暖的渴望便加深了。
    被窝很暖和没有错,不过他想要的是比被窝更暖和的存在——而那个存在替他把被褥铺好之后,就自动自觉取出吹风筒,他刚刚走出浴室就被按到椅子上,细心地吹干头发,接着便塞进被子里。
    “你也过来啊。”齐誩轻声道。
    他身上热水带来的微微暖意尚未散去,皮肤有点儿泛红,发梢处都还湿漉漉的,显得比平时更乌黑,更软。
    面对这样一个人,听到这么一句话,沈雁很难为自己找到拒绝的理由。
    何况……他本来就没有拒绝的念头。
    “你要睡了吗?”沈雁在过去之前低声问道,“是的话,我先去熄灯。”
    “还没有,我想把白天没有看完的《诛天令》原著看完。”这个时间还早,齐誩打算完成今天的原计划,把被那个男人打乱的生活步调拉回原位。他一面说,一面把枕头在床头立起来,微微弯着眼角朝沈雁晃了一下手机,“你要是没什么事情要忙,能不能陪我一起?”
    沈雁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把卧室的主灯关了,只留下床头柜上一盏台灯,淡淡的暖光算不上特别明亮,但要阅读也足够了。
    本来只是效仿昨天那样与齐誩并肩而坐,可刚刚盖上被子,齐誩便挪了挪身子靠过来,甚至钻进他怀里。沈雁很自然地张开双臂接纳他,从后面轻轻环抱过去,让他躺在自己胸膛上看文。
    窗外一片无边无垠的黑色。
    老城区内万籁俱寂,惟有楼下那株菩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却也安谧。
    他们所在之处从外面看来只看得到一扇四四方方的窗,窗玻璃被灯光染上一层昏黄,在周围无数个熄了灯的窗户中间,显得格外明亮,格外有归宿感;而从里面看来,他们的世界被灯光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但是很暖,很舒适——正好容得下两颗心彼此相依。
    齐誩在看文章。
    而沈雁什么也没看,十指在齐誩小腹上扣合起来,将他结结实实抱住,闭目闻着齐誩身上的味道——沐浴后那种甘甜的味道,无论是没有干透的头发,或是自己鼻尖蹭过去的他的侧颈,全部都有。
    不想让别的人闻到。
    不想为别的人所有。
    不留任何空隙地拥抱着,即是一种没有他人可以介入的姿势和感情。这样,哪怕只是静静坐上一两个小时也好,沈雁觉得自己已经知足。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放下手机,轻声说:“我看完了。”
    “是么,”沈雁回过神来,温和地笑了笑,“现在还不算太晚,不过你这么累应该早点睡。好好休息吧。”
    说罢,抽出一边手去熄床头柜的灯。
    齐誩这时候却忽然无声地扣住他的手腕,慢慢拉回到自己身前,没有让他熄灯,也没有要躺下去的意思:“等一下……我想看看你的手。”
    看手。
    这么独特的睡前要求让沈雁怔了怔。
    他见齐誩真的展开他的手掌一言不发认真端看,不免微微失笑:“怎么了,你要看什么?”
    “手相。”齐誩似乎比之前贴得更近,像一只畏寒的小动物般完全把自己交付给他,在他的双臂间取暖。伸出一根食指,沿着他小指下方延伸出的那条线从外到内缓缓描画,声音低哑,“你的感情线……又细又长。”
    “所以,那代表什么呢?”沈雁由着他画,轻轻把下巴搁在齐誩肩头,当一个忠实听众。
    “代表你是一个长情的人,而且感情很细腻。”
    齐誩说的时候,指尖停在了感情线的最末端,在那里慢慢地摩挲几下,有些痒。沈雁下意识收拢五指,将齐誩的手温柔地留在里面。
    齐誩没有抽开,一动不动任他握着。
    “那,你觉得我是吗?”他笑着问。
    “是,”怀里的那个人似乎也在笑,笑过之后,声音沉了下去,“只是有的时候……不但不细腻,还很迟钝。”
    沈雁微微愣了一下。
    “譬如呢?”他承认自己有时候很傻,不明白齐誩的言外之意。
    齐誩没有说话,静悄悄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沈雁以为他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他忽然轻轻开口,似笑又似叹息。
    “譬如……我在你怀里磨蹭了那么久,你都没有任何动作——这不是很迟钝么?”
    是的,沈雁很迟钝。
    如果他没有那么迟钝的话,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上那种微微的颤抖他应该能发现,而手心紧张到冒了一层汗,他也应该会知道。
    语句带来的不是火,只是引燃火的一簇小小的火花。
    自己所能做的,只有这样而已。
    而沈雁可以做的,更多。
    假如那场火……真的烧起来的话。
    身体突然往下一沉,仿佛跌进一片棉花田里,后背落在又轻又软的被褥上,而后颈被一个人的手臂稳稳托着,仰躺到了床上。
    床头灯仍旧散发出薄薄的光。
    但是光在他眼中消失了片刻,因为那个男人已经翻过身,从上面慢慢俯下来覆盖他,两个人额头相抵的一刻,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那个人低沉的声音近似于哀求般,轻轻唤着:“齐誩——”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