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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的哽咽,“过去,所有的一切……对不起。”
说的人如此,听的人却表情如初,仿佛一个局外人无喜无悲,静如止水。
他无声无息地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放下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却也是一件有人需要花一生一世去完成的事情。
一个人只有一次一生一世,全用在这件事情上太奢侈了。所以……
“我原谅你。”
他淡淡开口。
末了,他自己也长长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目,肩膀仿佛卸下了什么似地缓缓往下一沉,以一个非常自在的姿势靠住沙发,左手轻轻抬起来放在锁骨中间那枚纽扣上。
这时,他感到身边那个人挨了过来,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他,把他肩膀刚刚卸下的重量又加了回去,却不让人讨厌。虽然那个埋在自己肩上的头一边微微颤抖、一边往自己衬衫上接二连三掉一些又烫又湿的东西有那么点烦。
而那个人却不厌其烦地喃喃:“谢谢,谢谢……”
他也轻轻应了一声:“嗯。”
就在这一刻,包厢的门忽然“喀啦”一声打开了,外面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
齐誩一怔。
沈雁一怔。
裘天扬也一怔。
谈子贤没有怔,只是一边眉梢斜斜往上一挑。
……这场面,怎么就,那么诡异呢?……明明……不是……抓奸……
裘天扬一时间呆在那里,双手完全来不及从沈雁身上收回来,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谈子贤见他跟一只树袋熊似地挂在沈雁身上,没吭声,只是相当从容地轻轻一转身,冷不丁地张开双臂也牢牢抱住了身侧的齐誩,一副“你能抱,我也能抱”的理直气壮的挑衅姿态,而且还大大方方把头枕在齐誩肩膀上——把“投怀送抱”一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裘天扬脸色顿时白了白,一副想叫又叫不出的受伤样。
齐誩本来还被谈子贤这么突然一抱吓得狠狠一个激灵,然而面对裘天扬那张垮下来的脸他又一下子愣了愣,忍不住“哧”地一声笑出来。
沈雁也还在微微发怔,见齐誩笑了,一对眉目也渐渐舒展开,无声一笑。
是的。
他的一生一世也只有一次,与其完全用于“放下过去”,倒不如……用在“珍惜现在”上。
第一百四十二章
齐誩没有问他们之前谈话的内容是什么。
记得大学时代一位老教授曾经说过的话——身为记者的第一守则即是“知道该问什么,同时也知道不该问什么”。
他至今深深铭记于心。
两位当事人也双双对谈话内容只字不提,就仿佛之前的三十分钟并不存在一样。但其实只要细细观察一下,还能看出他们俩的眼角都微微发红,是那三十分钟真实存在过的证据——齐誩当然明白那是为什么红,不过在悄悄打量一阵这两个人的神态后,确定他们现在已经平定下来了,便轻轻一笑不去过问。
四个人回到最开始的局面,一边聊一边慢慢喝酒,而且所有人都非常默契地把话题集中到配音上,不谈私事。
谈子贤果然好酒量,在外面喝完一杯烈性鸡尾酒,回来后还让服务生再上两支瓶装酒,面不改色地继续喝。
齐誩微微笑着作陪。
裘天扬本来就不怎么能喝,期间只续过一杯。酒瓶放在离他稍稍有点远的位置,他正想起身去取,沈雁在这时候忽然轻轻一伸手替他拿了过来,还不动声色给他倒上一杯。齐誩和谈子贤那一刻不约而同地停下,直勾勾盯住沈雁倒酒的全过程。
除了裘天扬端起酒杯的那双手还有些微微抖、有些诚惶诚恐……两个人的举止还算自然。
至少比起他们刚刚走进这间包厢时自然多了——
齐誩看到这里,默默收回目光,低头笑了笑。
不过,裘天扬这个人在他面前唠唠叨叨个没完,而沈雁在场时却一副唯唯诺诺不敢贸然发言的模样,总归放不开。
于是齐誩特地找了一个和他有关、并且四个人都可以参与的话题:“那么说起来……如果那位玉蝴蝶姑娘知道我们四个人正坐在一个包厢里喝酒,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以前追过的人,以及以前追过的人的男朋友。
现在想追的人,以及现在想追的人的男朋友。
这种四人组合会不会让玉蝴蝶的面膜都气碎呢?有点期待……
谈子贤听到他提起这个ID,眼皮抬都不抬一下,淡淡道:“那个女人在总决赛里面已经吃过苦头,应该不会再出来烦人了。”
沈雁听出对方指的是他和玉蝴蝶那场,便轻轻接上一句:“我当时只是按照剧本的要求配而已。”
剧本上本来就是“白轲”威胁“苏妙语”的片段,于是他就尽职尽责冷冷地威胁了一回。
至于玉蝴蝶自己心理素质不过关,吓得忘记台词……也不是他的错。
“哦?”齐誩忽然似怒非怒地扬了扬眉,辨不出是不是真的不开心,“我还以为你那时候是帮我出气,原来根本不是……”
说罢,还失落地轻轻把头扭开。
沈雁愣了愣,不知道如何作答。
谈子贤此时在一旁斜斜瞥来一眼,非常不给面子地揭了齐誩的底:“欺负男朋友什么的,归期你还挺老道——”
齐誩闻言装不下去了,哈哈大笑之际顺势把头一歪,直接歪倒在沈雁身上,既肆意又惬意。沈雁这时候才明白他是在捉弄自己,也跟着无奈地笑笑,被齐誩“占据”的那边肩膀却一动不动,让他可以稳稳当当在上面靠着。
“玉蝴蝶这个人小心机很多,但是比赛里面的一系列小动作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裘天扬终于也找到机会讪讪地加入到他们的对话当中,“她经过这一次挫败后估计会收敛很多,而且大家都纷纷要找出那个设计你们反目的策划,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的——我觉得你们还是多小心铜雀台一点。”
齐誩听他这么说,不免好奇道:“为什么要多小心铜雀台?你对他很了解?”
裘天扬停顿片刻,目光稍稍朝沈雁那边望了一眼,似乎想起了过去的种种荒唐行径,半晌才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我们曾经是同一种人——”
齐誩见他之前看着沈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现在再听这么一句,隐隐猜出他们当年发生过某些不愉快。不过齐誩没有追问,只是半开玩笑似地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上:“同一种人……也对,你们都是大神嘛。大神是不是都特别容易懂大神的想法?”
裘天扬微微一怔,回过神后只是无声地笑笑。
而他接下来的一席话倒是坦诚到让齐誩意外的地步。
“几年前的网配和现在的网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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