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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隔着屏幕,郁清灼一时也猜不到梁松庭会给自己什么回应。
他拿着手机等了片刻,短短数秒的缄默拉长了那种被拒的恐慌。如果梁松庭再次说不,郁清灼真没把握自己还能从他那里再找到机会。
他不等梁松庭开口,替自己预留了一步,说,“也挺晚的了,庭哥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问问你怎么考虑的,行么?”
梁松庭垂着眼,无声笑了下,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个冲动,就索性答应郁清灼得了。
他不是要让他解气么?那梁松庭就让他知道,他曾经的那两次一走了之该如何弥补,他们之间才算互不亏欠。
然而梁松庭没那么做。
他说,“别来问了,不会是你想要的答案。”
梁松庭的理智还是压倒性的,他不需要从郁清灼那里找补什么。两次分开,两个七年,他特么傻逼够了。现在他只是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
说完以后他就把电话摁了,抬腿走完最后一段楼梯,推开消防通道的出口,回到了明亮的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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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灼把手机扔在一旁。
庭哥今晚喝酒了,该是有应酬的,他心道。时隔这些年,梁松庭酒后的嗓音他仍能分辨出来。比平常更低沉些,带一点磨砂质感的哑。
郁清灼将胳膊杵在膝盖上,脸埋进手掌里。
梁松庭的回答很耐人寻味。他的拒绝似乎是有缝隙的,那里头藏了一丝微弱的光,让郁清灼想尽力伸手去抓住。
什么是郁清灼想要的答案?其实郁清灼自己也不清楚。
他才开始放话要追求梁松庭。追求本就是未知的,通往各种可能,更何况他还说了梁松庭有随时结束关系的优先权。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太不确定了,但梁松庭却说清灼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郁清灼今晚讲的话都很冲动,很情绪化,是他事先没有准备的。梁松庭应该有所觉察。
既然已经说出口,郁清灼觉得就这样孤注一掷也不差。他和梁松庭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程度,就算再折腾一通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坏。
庭哥喝了酒是自己回的家吗,家里还有没有别人?郁清灼想到了那晚在生日派对上,沈霖说了要开车送他的那番话。
郁清灼的直觉向来很准,他认为沈霖和梁松庭有过一点什么,但不是现在。梁松庭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在选择之间摇摆,也不可能跟谁玩暧昧。
郁清灼在床边坐了一会,又把扔开的手机拿回来了。
他天性如此,骨子里就是很傲的一个人,不喜欢开口求助,但他知道自己浪费的时间已经太多了,再不能错过任何机会。下一次梁松庭喝醉的时候,他希望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
郁清灼打开通讯录,把页面往下滑,字母排序走到中段,他的手指在显示“祁嘉”那个名字边停住了。
自从上次在德仕的VIP酒会上见过一面以后,祁嘉后来又联系过他一次,也是为了佛经的事,广州那边的一个拍卖行也有一本类似的手抄佛经,祁嘉向他请教藏品的真伪。
郁清灼想了想,他要是去问那些自己与梁松庭共同的朋友,人家未必会给他这个消息。只有祁嘉,不算是梁松庭那个圈子里的老友,或许愿意透露一点吧。
这么想来,他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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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松庭知道这件事是在几天后。路白菲叫他去家里坐坐,说赵觅和几个朋友都在自己这儿。周末的晚上,梁松庭正好也有空,放下电话就去了。
祁嘉当晚不在家,人在外地出差。梁松庭到的时候,路白菲家里已经聚齐了人,气氛很热闹。他们这几个都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喝酒,聊天,看球赛,时不时就会约上一回。
梁松庭在这里面不是年纪最长的一个,也不像路白菲那么让人如沐春风的性格,他话虽不多,但行事可靠,朋友都很信任他。这些年随着事业扩展,交际圈越来越大了,但老友没有相忘于江湖,见面一聊起来都很舒适自在。
梁松庭这晚自己开车来的,没喝酒,也没谁着意劝他。众人聚在一起看了会儿球赛,中场休息插播广告时路白菲把他叫到一边,说,那什么,梁总,我和你说个事。
梁松庭听完一笑,路白菲叫他梁总,虽然是玩笑的口吻,但这不是一般的事。
他和路白菲站在半封闭的阳台上,他摸出根烟,说,你说吧,我听听什么程度的。
路白菲也跟着笑了,一五一十地说,“这件事祁嘉是先斩后奏的,我昨天才知道。他把你家地址给郁清灼了。”
“怪我,都怪我。”——没把老婆管好。路白菲一脸诚恳状。
“祁嘉?”梁松庭有点错愕。祁嘉和郁清灼怎么认识的?
路白菲给他解释了因为拍卖会的VIP酒会遇见郁清灼的前因后果。佛经是郁清灼经手修补的,祁嘉向他请教专业问题,就这么联系上了。
祁嘉是个人才。梁松庭和他交道不深,但知道他的厉害。路白菲这种妥妥的高岭之花,能为祁嘉戴婚戒,能被祁嘉两度搞到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路白菲见梁松庭咬着烟不说话,以为事情的程度在他那里不轻,也敛了敛神,说,“我跟祁嘉说了,以后绝对不能......”
孰料梁松庭摆了摆手,“没事,一个地址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郁清灼也是个人物。梁松庭想起几天前的早上,清灼发信息来问,庭哥你考虑好了吗?我还有没有机会。
梁松庭回了他两个字:没有。
结果才一转眼就打听出自己家的地址了。
很好。梁松庭在缭绕的烟雾里眯了眯眼。他倒想看看,郁清灼到底要做什么。
第13章 哪怕明早就会消逝
郁清灼虽然要到了地址,但却很沉得住气,没有冒然就去找梁松庭。
主动上门这种事,他觉得自己仅有一次机会,必须用在合适的时候。再二再三就不好了,显得不识趣,也不会再有效果。
房子装修的事他这边也压住了,没往前推进。说到底无非是花钱而已,郁清灼虽然每个月在古籍研究所领工资,偶尔赚点拍卖行的外快,但他不靠这个过活。“造诣”那边不收他的预付款,那是梁松庭给他的人情,他不想欠这个。所以徐工的团队一把设计方案拿出来,他就把钱打过去了,同时又说让对方缓缓,自己还有些对于卧室与书房的想法,捋一捋再沟通,这一拖就又过了一星期。
梁松庭自然知道这件事,花了钱却不催工期的甲方,郁清灼是头一份。
梁松庭懒得琢磨这里面在筹谋什么,仍是照常的上班加班、画图评图,开车去井庄镇实地看施工现场,一直忙到周末都没闲着。
过去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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