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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一样的动作,顾璟的语调温柔的出奇。
但也许是太累了,韩焕神差鬼使的并未躲避,只是淡淡问了句“其他人呢?”
“其他人还在后面。”顾璟回答的敷衍了事,指尖的力量变大了。
很奇怪的姿势,像是下巴被人故意挑起。
韩焕想要避开顾璟的手,却不及顾璟的下一句话来得那么快。
“韩焕,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见男子没有反应,顾璟又低声的补充道“你刚才承认,你现在是相信我的。”
一份被充分利用起来的相信,并且对方似乎不是再开玩笑。
几日的好感累积让韩焕最终开了口“……嗯,我相信你。”
强光手电把这一片林子都照得有如白昼,四周人影晃动,人声逐渐嘈杂起来。
顾璟抿了抿唇,笑意难掩的转了身。
趁一切还崭新,你相信就好。
第十九章 大梦一场
贺上校没有再见到那些嘀嘀作响稀奇古怪的仪器。他刚到实验室门口,就被叫去了开会。
179号实验419号实验体,原第九军区X处第一小组组长韩焕少校的最新体检报告显示,实验成功了。
台上的研究员做着报告,止不住的兴奋道“体检结果表明,实验体实验之后攻击速度秒速约为300,力量350斤,骨密度是正常人的五倍,抗击打能力是正常指数的三十倍,爆发力有明显的提升。实验作用在实验体身上十分成功,只是,唯一有点缺憾的是,实验体因为受实验药剂副作影响,大脑活动趋于缓慢,陷入了昏迷。”
巨大的屏幕前,男子正静静沉睡,身体上被连接各种各样的管子用于维持肌体的生命力,不至于让仅有的成果枯萎。
唯一的缺憾吗?
贺崇看着手舞足蹈完正擦着汗的研究员,笑了起来“大脑活动趋于缓慢?这还成功?这不是要脑死的节奏吗?”
死寂一般的沉默。
得到自家上司默许的目光后,贺崇站起身,走到了屏幕前,手执激光笔,用红点在屏幕中沉睡男子的胸膛上划了一个不大的圈,懒懒散散道
“我建议,如果一旦陷入脑死,无论心脏是否停止跳动,都立刻给予实验体安乐死。”
贺崇离开会场的时候,门被砸的咣咣响。
脑死在现有的法律条例中,并不是明确的死亡,甚至部分脑死病人,是无法申请到安乐死的。一个实验体如果脑死的话,最可能的应该是被作为活体解剖吧……还真是有趣。
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意气用事的贺崇了。
坐在前排的男人挥了挥手,制止了逐渐偏移中心的议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块巨大的屏幕上。
屏幕中的人丝毫感知不到来自外界的危机。
韩焕像是死去了一般,躺在一片白色中,上身被特殊的支架抬起,手上还有实验时针孔注射的痕迹。他的脊梁被不明材质的粗管子穿透了,从加厚的玻璃窗外往里看,能看见粘稠的猩红液体从管子里缓慢地流动着。
实验体太过珍贵,维持他的生命体征成了基地一项重大的任务。
对贺崇也好,对研究员也好,甚至对于九局的高层们来说,接下来的每一天的时间都可以用漫长来形容。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韩焕丝毫没有苏醒的痕迹。
他听不见,看不到,只能在一个长久的梦境里不断地游荡。
他的梦中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韩焕又看见那个夜晚,顾璟端着枪,骨节分明的指节扣动扳机,旋转而出的子弹破开空气把目标的半边脑袋轰得粉碎。
真奇怪啊,他明明是背对着顾璟没有回头,而在这个梦境里,他却能细致描绘出顾璟的每一个动作。
他可能已经死了吧?
像是一个外来者,观看着自己的记忆。
他看着顾璟抹去他唇边的血迹时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才恍然大悟,这个小动作原来也是被男子仔细思考过后才做出的。
他跟着顾璟和自己走下山。到山口的时候,顾璟仰起头,脖颈弧度优美。韩焕看着他抬头看着山谷上方的月亮,喃喃自语着什么。
很多年前的韩焕没有注意到男子的低语,很多年后的他却认真的看着那开合的唇瓣,读完了大男孩的话。
顾璟说“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很多年以后的韩焕看着那时尚且年轻的顾璟,心里被这一句月色搅动得难以平静。
日本作家夏目漱石在学校当老师的时候,曾经给学生出过一片翻译。那是男主角在月光下情不自禁说出的“Iloveyou”,而夏目漱石却说,不应直译而应含蓄,翻译成“今晚的月色真美”就足够了。
他说,我爱你。
在他们认识了不到半年的前提下,他很清楚自己的那句“我相信”仅仅只是表示“我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作为一个成年人,韩焕并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和顾璟在一起之后,他也没有问过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他这种带着少女情怀粉红色泡泡的问题。
他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不会接受这样直接的告白。在此刻他既庆幸于顾璟克制的理智,又讶异于这三个字出现的时间。
比他想象的要更早。
韩焕看着身边的事物不断变化。
梦境中的时间走得很快,一年好像只是弹指一瞬间便过去了。
顾璟服役的第二年,他们再次意外相遇。许是这满天的星光太过温柔,这一次,他选择了向这个大男孩先告了白。
他看着顾璟和曾经的自己站在天台上,没有月亮,颗颗星辰如同银河倾泻,灿烂的布满了整个天空。
顾璟听到他语气平白地告白,眼睛里像是载着一船的星光,微笑着凑近他的脸问“阿焕,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好吧,有些问题即使他不会问,不代表过去的某个人不会问。
热恋期的人智商大概都是统统清零
多年后的韩焕看着曾经的自己并未作答,只是动作笨拙地把人揽进了怀里,一只手在大男孩的背后,温柔的揉了揉大男孩柔软的发。
真是老了,做梦都是回忆了。
韩焕想着,眼前的画面忽然模糊了起来,一阵眩晕之后,才渐渐清晰。
天台的那一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女,浑身都湿透了,像是从黑暗中涉水而来,怔怔的看着正在拥抱的两个人。
天台上没有开灯,她看着看着,猛地被不平的地面绊倒在了地上。她太瘦了,手腕异常的纤细,双手用力撑着地面,撑了好几下才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
女孩的额头磕处血了,血流顺着眉心流了满脸。然而,她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目光涣散的四处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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