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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某个人承诺的那样,一直好好的保护少年。
贺上校看着屏幕上不断比着手语的研究员,手指迅速的敲击着程序。
实验体醒来了,上面肯定又要检查这个检查那个,他可不像因为这个小动作惹得一身骚。
确认所有换录音与耳机的片段都被删去,贺上校才按下了门的开关,看着研究员大呼小叫的跑出来,宣布实验体苏醒的大好消息。
血缘始终是斩不断的羁绊。
那个叫韩琳的女孩在荷兰的枪击案中重伤身亡,客死异乡。
所以,韩焕,身为哥哥的你,才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吧。
贺上校在一群人的大眼瞪小眼中,抱着少年走进了屏幕中的房间。
似乎没有料到少年的到来。
刚刚才从长眠中苏醒的男子用手遮住眼前刺目的白炽光,目光从贺上校的脸上下移到了他怀中的少年的脸上,一抹惊讶浮现眼底。
“韩……韩焕……”少年用刚恢复了的一点体力在贺上校的怀里吃力的叫着,却真是应了男子几个月前的那句一定要好好记住这个名字了。
“算上实验那周,你刚好睡了四个月,”贺上校将少年小心安置在床边,用力拍了拍男子的肩“韩焕同志,你可总算是醒了啊。”
对于贺上校这一副得意洋洋的快来看我复宠了的表情,韩焕果断的决定了无视。
那个漫长的梦还有最后女孩消失前鲜红的裙摆仍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想问一问,却被一群涌进来的医护人员给层层包围。
贺上校在人群开始进入的前一刻,就抱着少年及时撤了出去。
韩焕看着人群外的那一大一小,耳旁所有的嘈杂都退去了,只剩下苏醒前耳机中新闻主播叹惋的播报声。
对了……小琳!
韩焕推开了正一条一条拆着输液管的医护人员,下了床径直的走了出去。
所有人的注视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男子停在了那扇手动控制的门前,开口,发音因为喉咙长时间的封闭而十分的晦涩。
“把今天的新闻联播调出来给我。”
“荷兰弗里斯兰省一公园14日发生枪击案,造成至少8名人员丧生的重大伤亡,其中,一名韩姓华裔女子失血过多身亡,该名女子在今年3月31日移民至荷兰……”
回放,再回放,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滚动的字幕像是一把巨大的剪刀,一下一下把人的理智和情感撕得稀巴烂。
第二十一章 食言
贺上校进门的时候,电视上的画面停止在一片混乱之中。
少女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白色连衣裙上大片的血迹晕染成一片,像是从枯萎的玫瑰上飘零的花瓣。
这种文艺的形容对于安慰毫无意义。
女孩中了三枪,当场失血过多而亡。她才十八岁,年华尚好却凋零在了异国他乡。
贺上校看了看这个昏暗的房间。房间里没有开灯,电视屏幕上光并不明亮,男子的侧脸在这幽幽光线中,越发的冷峻起来。
“3月16日那天我从纽约回来,见到了顾璟和小琳。”
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次见面。
韩焕没有从沙发上起身,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般说着,沙哑的声音里分不清是悲伤多一些,还是歉意多一些
“我十九岁参军的时候,小琳只有九岁,那么多年,她都坚持给我写信,说只有信能让我记得自己还有个妹妹,这次去纽约前,我还骗她说回来就给她回信……笔都还没有在手里,她就已经离开了。”
听着男子的低语,贺上校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记得韩焕的资料上,父母那一栏是写着一个无字。
父母双亡,现在连最后的亲人也没了。
“贺上校你大概体会不到那十八年里我的心情,在去部队之前,小琳她一直是我……”
男子顿了顿道“希望。”
直到遇见了另一个人。
为他所做一切,也甘之如饴。
“贺上校?”
贺上校正在感叹着,猛然被男子点了名,疑惑地看向了男子“嗯?”
“4月17日,也就是是要前一天,我再次返回办公室的时候,你是不是说了有一个被九局关注的人去了荷兰,是小琳吗?”
陈述的语气让贺上校暗自叹了口气,有时人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实验前我在北京的时候,听说顾二公子被人栽了面子,咳咳,就好奇就派人过去查了查……然后发现就是你妹妹栽了他的面子,然后……”
“然后小琳就被顾璟送出了国,对吧。”
见男子轻轻点头,韩焕低下头,手肘撑在膝盖上,弯着腰,一只手捂住了眼。
他的肩止不住的颤抖着。
“韩焕……明天老曾会来,等会儿你要做完全部检查……还有……节哀。”
丝毫不期待能得到回复,贺上校那只原本想要安慰的手抬起来却迟迟未落下,最终只是潇洒的撩了下头发,转身带上了门,只留男子一个人在这空空的房间里。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了,在纽约明媚的清晨里男子的眼睛里装着的是什么。
一个人回家无人等,也无人可等,这是怎样的孤独呢。
大概是无人能解吧,这孤独渗入骨髓。
韩焕关了电视,重重倒在了沙发上。
他刚醒来的时候,医护人员告诉他,算上实验那一周,他已经昏迷了整整四个月了。
四个月,他就这样在睡梦中永远的失去了这一生唯一的亲人。
他们曾经是彼此唯一的依靠,现在却已经阴阳两隔。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抱抱他的女孩,告诉他哥哥很爱你。
韩焕没有父母,妹妹性格内敛,除了顾璟,他没有从谁的口中听过我爱你三个字。
顾璟对这个三个字很执着,说的时候总是异常的认真,看着他,眉眼带笑,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得很清楚,最后和他温柔的接个吻。
在很久之前,他也记不清是多久前了,顾璟曾经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郑重的如他所愿的,向他承诺:“无论未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同你一般,一生一世地照顾她,保护她。”
哥哥之所以早出生,就是为了保护妹妹吧。
他们,都食言了。
韩焕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只是忽然很想见顾璟一面。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是想寻求一个依靠。
悲伤过后,自责过后,一场生离死别过后,所有的记忆如同一场大雪,纷飞着充满他头脑中的每一个角落。
过去的十年走马灯般的在他的眼前回放。
三千六百五十个日夜里,竟然只有最初的两年里没有那个人。
在他和顾璟在一起的五年里,他从未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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