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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权力。
那位心思单纯的科学院院长怕是被杜巴利夫人的哪一位密友给坑了,恐怕心机深沉的普罗旺斯伯爵在里面也有一腿。
法国宫廷里就是有很多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就像蚊子的叮咬,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害,却很是恶心人。
上辈子的安塔妮亚对这些脏东西厌恶至极。身为公主、王妃、王后,她足够傲慢,也有足够傲慢的资本——但这改变不了她因此被贵族暗中排挤的结果。
当国王活在凡尔赛宫中,传到巴黎再从巴黎传到全国的消息都由出入凡尔赛的贵族把持,他们会把她描绘成怎样的一个女人自然不难想象。
安塔妮亚在众人热烈的目光中微笑着点头示意,仿佛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传统”。只要没有人提出,不会有人发现有什么问题。
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玛尔斯厅末端墙上的华美挂钟。
八点一刻。
按照正常的惯例,现在“官方”部分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便进入所有人自由自在地享受沙龙的部分。贵族们会一起打牌、跳舞,而对发布的新悬赏有兴趣的学者则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这个题目。
但在此时,通向西厅的侧门忽然打开了。
一辆小推车被几名男仆一起推了进来,上面放置着一个结构复杂的金属庞然大物。
小推车最后面跟着一名高挑的少年。
他右眼戴着一枚单片眼镜,垂下一条细细的银链。
“……是他?!”马上有人下意识地吸了口冷气。
“是他!那个长着邪眼的家伙。”人们窃窃私语,“你看,他戴着那枚眼镜,就是为了遮盖自己的邪眼……这还是许多学者联合要求,才迫使他戴上的。戴上眼镜就不必害怕,但每当他拿下眼镜,你就要小心了!他随时有可能诅咒你……”
在这座无聊的宫廷里,八卦总是比正经消息穿得更快更广。
在短短几分钟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气质出众的高挑少年,就是那个遭到许多院士联名弹劾的“巫术师”,便都不由自主地悄悄将目光投了过去。
和其他穿着色泽鲜艳、袖口缠绕蕾丝的宫廷礼服的男士们不同,少年的衣服是简单的纯黑,仅从领口延伸到外套的对襟下摆处点缀着银白刺绣。
外套里面是更加简单的白色丝绸衬衣,配的马甲也是黑色,没有穿大红色的长袜,也没有穿高跟鞋——可他依然足够高挑,走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这一身纯黑的衣服若穿在别人身上,定会显得寒酸又死板。
可哪怕那些最嫉恨他的人们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身衣服穿他身上格外衬得身材修长、肩宽腰窄,竟然凭空生出一派古典主义的优雅风度。
凡尔赛宫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各种小团体和阴谋,没有人对那些排挤人的手段陌生。虽然大家都知道科学院有一位年轻学者遭到联名弹劾的事,但对于科学院这种辛苦又不太有油水赚的地方,人们的关注度总会低很多。
于是,绝大多数人都是在此刻第一次意识到,这回遭到排挤的学者,竟是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
这样年轻,又这样英俊逼人。
玛尔斯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微妙。
奏乐仍在继续,一张张牌桌和赌桌上的游戏似乎丝毫未受干扰,人们依然在谈笑风生——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变化。
仿佛一片空气被什么无形的气场推开来,那种令人心悸的静默随着少年轻盈的步伐一路划开人群,直到他走上了科学院院长所在的大理石平台。
在他踏上平台的那一步,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等等,他要干什么?”
“我在想……不会吧?”
“不可能!”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少年摘下黑色礼帽,对院长优雅地一鞠躬:“院长先生,我很荣幸带来了我改良的蒸汽机。”
院长的表情在一时间变得很难看。
“尼古拉。”他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他对他说过什么?
“我明白了,先生。”尼古拉点点头。
还未等院长撇下的嘴角收回来,少年已经十分自然地向台下众人点头示意:“各位,请允许我为大家做一个简单的展示说明。”
院长又惊又怒地瞪大了眼睛。若这里不是众目睽睽的宫廷,而是卢浮宫的科学院,他一定会立刻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
但这里是凡尔赛宫,有着连他也不能破坏的礼仪规矩。
“现存的蒸汽机主要问题有两个——热效率太低,浪费燃料;结构设计不合理,活塞运动不畅。因此,蒸汽动力很难投入实用。”
少年面对众人毫不怯场,侃侃而谈。“针对这两方面问题,我对蒸汽机的力学和传导结构进行了重新设计。这一台样机里配置了行星式齿轮和平行运动连杆机构,将往复式的活塞结构改为回转式的涡轮,并且将冷凝器与汽缸分离。”
“虽然我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拉瓦锡看了一眼拉普拉斯,“你不是也研究力学吗?他说的对吗?”
拉普拉斯使劲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又喝了一口葡萄酒,这才擦擦嘴:“拜托,我研究的是天体力学——天上的!不过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毕竟那玩意看起来确实很厉害。”
“……这样改良之后,这台便携式的样机已经可以实现超过人力的往复式运动——比如说纺织、泵水等等。”
“另外还有一台更大的样机,因为体积关系,不方便带进宫来,就在我的研究室里。那种更适合用于交通工具的驱动,将会提供比十六匹马更强大的动力。”
人群一时鸦雀无声——都被镇住了。
原本站在院长旁边的诺阿耶伯爵却往旁边移了一步。
他感觉身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学者就像一座活火山,明明每时每刻都在爆发边缘,却硬生生被一层皮给拦了下去。给人感觉很危险。
“女士们,先生们,”少年微笑起来,“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展望一下即将到来的工业——”
“等等!”立刻有人打断了他,“你说改良,就是改良了?”
“——时代。”少年不紧不慢地说完最后一个词,没有计较被打断,只是点头微笑了一下。
虽然他的年纪比发问的人年纪恐怕小了不下十几岁,但这一笑却让人莫名觉得,就好像他对不懂礼貌的小孩宽容一笑。
意识到这一感觉的人背上忽然一凉——邪眼!一定是邪眼的可怕能力!
“谢谢您的配合。”少年说着,望了一眼挂钟,“燃料已经预热了一会儿,现在时间大概正好。”
就像是应和他的话一样,那台机器上像烟囱一样的东西忽然冒出了一缕缕烟雾,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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