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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召书想解释,但是收效甚微,找不到谁是真正的凶手,而沈钧确实死于天子令,沈钧部下找不到发泄口,于是事情越闹越大。
秦惊鹊知道此事不能坐以待毙,她亲自去了军中,以雷霆手段镇住那种人,而后承诺会抓住凶手,事情才没有进一步恶化,她带回了沈钧的尸体,追封镇国王,以亲王之礼下葬。
沈钧下葬那天,举国同悲,皇帝亲自拜棺封灵,百官亦随之。
赫连臣也在其列,他看着台上玄衣龙袍的皇帝,目光幽深难测。
沈钧到底是谁杀的呢?
小皇帝已经独当一面,在朝堂上说一不二,他这个摄政王,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沈钧?
沈钧一事后,皇帝许久不曾展笑颜,封黎想,怎么样才能让他的陛下开心呢?
他想,做皇后也不是不可以。
他辞了官,回家了,跪在封丞相的面前,说这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你说什么?”
祠堂里,封丞相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只剩下封家四位主人在场,封黎跪在祖宗排位前,一字一句道:“孩儿不孝,孩儿遇见了一生所爱,想放下一切去追寻她。”
“孩儿所爱,是皇帝,孩儿会进宫,做皇后。”
一连问了三遍,皆是如此,况且他早已辞了翰林院的官职,决心可见一般。
封丞相一生清正守礼,奉行君子之道,他教他的一双儿女,也是说君子风仪,礼法道品,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会说出这般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话。
他请了家法,打了封黎一下午,封黎被打得奄奄一息还是道:“孩儿不孝,孩儿也不悔。”
封丞相被气晕了过去。
丞相夫人一边抹着泪,一边把封丞相扶回了房。
封灵疆看着祠堂里的哥哥,心里觉得痛快又悲哀,终于,封黎还是让父亲母亲受累了。
果真不孝,果真离经叛道无法无天,一个男人,竟也妄想做皇后?
封家清贵门阀,竟也出了这么一个荒唐子弟,枉读圣贤书,枉费父亲母亲的悉心养育教导。
封灵疆走到祠堂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伤横累累的封黎,她蹲下来,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对封黎说:“哥哥,你真让人恶心。”
她很懂得怎么在封黎心上插刀,红唇里吐出的字字句句都能伤人刮骨,“十年寒窗苦读,你考了状元,还落了一身断袖之癖,你喜欢皇帝什么?你才见过他几次?就为了他放弃所有,放弃功名放弃爱你的家人,巴巴要进宫做皇后?你这么喜欢做皇后,这么喜欢被一个男人……”
未尽之言,她还是说不出口,可是她嘲讽鄙夷还有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种脏东西一样。
封黎蜷缩在地板上,弱弱地叫了一声:“灵疆…”
“啪!”封灵疆手一扬,一巴掌把封黎的脸打向一旁。
“别叫我的名字,恶心。”
封黎的脸贴着地板,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被鞭子抽得褴褛,血痕一条一条地横在上面,他的头发散下来盖住眼睛,遮住了他受伤的神情。
不被理解,早有预料,他也不知道这样孤注一掷对不对,可是他,太想那个人开心了,太想拥抱那个人了。
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踉仓着向门外走,封灵疆从背后叫住他。
“封黎,你真以为自己找到了可笑的真爱是吗?你知道皇帝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道:“她值得。”
值得?
“哈哈哈哈哈…”封灵疆发出癫狂的笑声,值得?呵呵。
看着封黎离去的背影,她道:“那我就让你看一看,那个昏君,值不值得。”
封黎倒在宫门前,王常公公奉命把他带回宫,秦惊鹊在未央宫等他,看他一身伤痕累累,她的脸上似有动容。
“你可以不必如此,一切都交给朕,朕来面对。”
封黎说:“难道不是我们一起面对吗?”
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们正在一起经历,第二天,秦惊鹊诏书刚发,便举世哗然。
只是这一个举措,秦惊鹊之前的努力差不多付之东流,人们忘记了她的威信,只津津乐道她的荒唐更甚以往。
流言四起,百官劝诫,皇帝却仍旧一意孤行。
封灵疆进了宫,这辈子第二次进宫,皇帝不见封丞相,也不见言官,也不让任何人见封黎,丞相夫人每天以泪洗面,为了安母亲的心,她跑到宫门前求见皇帝。
没想到,皇帝准了。
进未央宫之前,她有些忐忑,进了未央宫之后,便什么也没有了。
此生第二次见皇帝,现在的皇帝器宇轩昂,身姿端正眼神清明,和记忆中有些许出入。
她跪在地上,一身清丽的打扮,做足了柔弱姿态,梨花带雨地哭着,求皇帝让她见哥哥一面。
皇帝坐在上首,没有应她的要求,只是说:“抬起头来。”
她的手紧紧抓着月白色罗裙,如同一只懵懂初生的小鹿,怯生生地望上皇帝。
“陛下,灵疆只想见哥哥一面,求陛下应允!”
“你见他做什么?”
“哥哥离家,一个人住在深宫之中,灵疆担心哥哥。”
“担心?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把他赶出家门,说他伤风败俗离经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