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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已经走远了,还是朝着与东墅小区相反的方向走。
江上雪没来得及多想,在后面追。
今天一到家,陈妈就念叨妘雾还穿着东墅的夏季校服,下雨天也没见带伞。
如丝细雨,可淋久了,一样会生病。
江上雪浅浅皱眉看着妘雾头发丝上细密的雨珠,她先是摸了摸妘雾的手,冰冰凉,后又将两把伞都塞进妘雾手中,不由分说将带来的外套给妘雾披上。
“天气转凉自己得记着添衣服,下雨就记得带伞。”
声音轻缓柔和,像是拂开冰川的春风,又恰巧细雨乘着微风缀在她的眼睫上,折出柔光。
哪怕是灰蒙蒙的天,身前人看起来亦是温暖明媚。
妘雾怔怔凝视着江上雪给她扣扣子,手腕细白。
屏息好一会,妘雾才伸出手去挡住,“谢谢江阿姨,我自己来。”
“好,”江上雪垂眸扫了一眼妘雾结成小绺的碎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手帕。
等着妘雾将外套扣子扣好,江上雪将手帕递过去,盈着浅笑,“擦擦头发。”
妘雾眼中眸光跳动,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
江上雪又是这般平和柔软的姿态,不带一点锐意。
当触及江上雪眼瞳里的关切之意时,妘雾心中说不出道不明的怅然感顷刻间更重了。
她怎么就能演的怎么像呢?天衣无缝。
“雾雾,”手伸在空中,妘雾呆呆看着,一直没接,江上雪又唤了她一声。
心想该是又害羞了,之前怎么没发现妘雾这么容易害羞呢?
同时江上雪在心里叹了声,明明也十七岁了,现在看来妘雾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严重的伤口拖着不处理,变天不知道加衣服带伞,不知道她是怎么平安长大的。
在江上雪若有所思的注视下,妘雾猛然间清醒过来,略显木讷的接过小手帕,浑身渐渐变得僵硬。
她的手攥的很紧,指尖在手帕上戳出深褶。
江上雪不以为意将妘雾拢在伞下,见妘雾还是有些呆,随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明明很瘦,脸蛋捏起来意外的软乎。
“准备去哪?”
“木叶书吧。”
妘雾下意识回答,她抬起头,见江上雪的视线落在前方,迅速伸手揉了下被江上雪捏过的地方。
那里烫的厉害。
明明现在只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妘雾看着江上雪舒展的眉宇,却莫名生出一种被长辈抓住干坏事的错觉。
迟疑片刻,妘雾解释了句,“里面有老师免费讲课,我去旁听。”
“走吧,刚好我也有事,一起过去。”
淡然颔首,江上雪一手撑伞,另一只手从后面虚虚轻搂住妘雾,让她站的更过来些,免得被雨淋到。
赵稷中午亲自打来电话,因为赵蓉蓉的事,他要求尽快与江上雪当面详谈。
趁着出来给妘雾送衣服送伞,江上雪刚好把这事给处理掉。
两人并排靠在一起走的姿势显得很亲昵。
恍若一对真正的关系融洽的母女。
明明有两把伞的。
垂眸盯着手中的没撑开的伞,周身萦绕着来自江上雪身上的热气,妘雾喉咙动了动。
最终,闭口不言。
好在木叶书吧没离多远,刚在门口站定,妘雾就迅速退开。
江上雪站在台阶边,没注意到妘雾的动静,她抖掉水珠,将伞挂在门口的雨伞架上。
长发挽在脑后,露出江上雪线条流畅柔和的侧脸,只是不笑时,竟显得有几分凉薄冷淡。
妘雾手指蜷着,身体稍稍放松,她先一步拉开门。
江上雪恰好转身瞥见她的动作,唇角牵出些许笑意,看来妘雾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了。
“进去吧。”
“好。”
妘雾能感受到,当江上雪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时,那点凉薄冷淡顷刻间就散了。
有那么一瞬走神,妘雾不懂。
木叶书吧里面的空间很开阔,被林立的书墙分隔成不同的区域,远远就能看见正中间讲课的老师。
江上雪站定,示意妘雾过去,自己则挑了个角落里的半开放式隔间坐下。
她远远看着妘雾认真听课的模样,笑了笑。
赵稷此时正好赶到,他没想到江上雪会在选择在一间破书吧里和他见面。
自觉有些丢面子,不过是来求人的,好歹没多说什么,赵稷直奔主题。
“江小姐,不知道怎样的条件才能让你高抬贵手,毕竟我只有蓉蓉一个女儿。”
“……”
妘雾埋头记着笔记,叶玫也来了,五颜六色的板寸头围着妘雾坐了一圈。
等讲师休息时,妘雾起身去上厕所。
厕所从最右边的门出去,穿过一条走廊再右转,妘雾按着指示往前走。
突然在一个转角处停下了步子。
“赵先生,你的女儿是女儿,难道我的女儿就不是女儿吗?”
“又不是亲生的,难不成你还真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嘲讽意味很浓。
女声是江上雪。
妘雾站定,缓缓侧首,拐角左边还连着一条走廊,江上雪就坐在走廊出口。
她正不急不慢的搅着咖啡,带着淡笑,语调更是听不出一点怒气。
恍若刚才那句质问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