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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在妘雾准备回卧室时,江上雪从书房走了出来。
脸上还没来的及露出笑容,妘雾就看见了被江上雪握在手中,通体光洁的檀木戒尺。
妘雾蓦地站起来,神情一僵,往后退。
现在是白天,陈妈还在厨房。
江上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拿着戒尺步步走近。
屁股似乎又开始疼了,妘雾哑着声音问她,“江阿姨,你要干什么?”
“揍你,”江上雪被她瑟缩的模样逗的怒气稍稍减轻一点。
但是余怒难消。
妘雾不解,犹自挣扎,“江阿姨,我这几天晚上都按时睡了。”
江上雪看了她一阵,忽而眼眸变得深幽,语气陡然凌厉。
“陈妈说你什么都没和她说,还不好好吃饭,昨晚痛成那样也不吭声,我不在,你就是这么作践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二更了哦,明天三更补上~~
第三十九章
江上雪脸上瞧不出明显的怒气, 目光却是冷的,氤着责备。
唇嗫嚅着,习惯了江上雪的温声细语, 妘雾被她的目光刺的难受。
厨房里传来响动, 陈妈似要出来了。
若是被陈妈撞见……
妘雾顿觉万分羞耻, 她继续往后退。
再往后, 就是江上雪的卧室。
恰好门没关,妘雾一个恍惚,就退了进去。
卧室的窗帘半开着, 光线有些暗。
江上雪往厨房的瞥去一眼, 然后跟着妘雾进了卧室。
又是和上次一般, 走进来,关上门, 反锁。
咔嗤一声,妘雾的目光跟着抖了一下。
江上雪静默望着她, 细白的指握着深色的戒尺, 视觉上的色调反差让妘雾没忍住咽了下喉咙。
强自镇定下心神, 妘雾不像上回一样往床边靠, 而是调转足尖, 直到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江阿姨,我不是有意的。”
双手按在墙上, 妘雾抿紧了唇,望着江上雪凝邃的眼睛, 眼圈渐渐泛红。
妘雾想起小时候, 不管是遭遇了什么, 她都习惯忍着,她怕别人会觉得她麻烦, 会露出厌恶与不喜的神色。
她没家人,没有看病的钱,生病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不会有人管。
不管多难受,她都习惯了忍着,不会死人的毛病,忍过去就好了。
这个习惯深入骨髓,难以改变。
妘雾望着依旧神色冷漠的江上雪,心中忽尔有酸意涌上来,眼睛发烫。
快速眨了下眼睛,妘雾垂下目光,避开江上雪的视线。
眸色一暗,江上雪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尺面,没说话。
少女的头微微垂着,肩膀因为紧张绷出平直的弧度,下巴很尖,薄薄的布料贴在她身上,遮不住底下过分羸弱的身躯。
似乎伸手一碰,就能碰到底下一节节硌人的骨头。
不过几天,好不容易将养出来出来的一点肉又不见了踪影。
眉眼间压抑着不明情绪,呼吸微沉,江上雪走过去,在她身前站定。
一臂之距。
檀木戒尺被江上雪握在手中,妘雾目光一垂,就看到了冰冷的戒尺。
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妘雾艰难的动了动发僵的腿,她想跑,却无路可退。
江上雪的冷淡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不是有意的?这是你第一次犯同样的错误吗?”
妘雾嘴张了张,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她鼓起勇气解释。
“江阿姨,我真的会改,我会改的。”
浓密的睫毛扑闪个不同,妘雾手蜷着拳头,死死摁在墙壁上,屈起的指节被蹭出淡淡的红印。
江上雪的气息扑过来,妘雾目光锁在戒尺上,全被的心神都被它牵动着。
女孩温驯的模样很乖巧,江上雪却生不出多少高兴的情绪来。
语气从冷淡转为严厉,江上雪问她。
“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同一个错误,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会改?”
戒尺尾端挂着的玉珠流苏随着江上雪的动作晃动着,似乎下一瞬就会挥过来。
妘雾屏息,身子跟着晃了一下,始终垂着头,不肯看江上雪,也不回答。
这番姿态,似是在无声的宣读着执拗。
江上雪怒意更盛,虽然面上不显,话却说得更重。
“几次三番皆是如此,是我未曾教你吗?你到底是在作践自己,还是在作践我?”
这番话如雷鸣在妘雾耳边炸响,她错愕的抬起头,眸底盈着水光。
妘雾没想到江上雪会这般想。
目光触及到江上雪眼中的冷淡与失望时,妘雾的心似是被冰刀戳了一下,生疼。
慌乱中,妘雾伸出手,握住了江上雪的手腕。
强忍着心慌,勉强维持着平静,妘雾艰难开口。
“我没有,江阿姨,我真的没有,你信我。”
望着妘雾脸上惊疑的神情,江上雪脸上无分毫动容之色。
她当真是气极了。
往日,江上雪从未说过此等重话。
妘雾手上的力道越攥越紧,忐忑与不安席卷而来,眸中水光泛滥,却始终都不肯落下来。
江上雪注视着妘雾的眼睛,她的眼泪就像她一样倔。
悲惨的童年让妘雾过度自卑,过度自卑催生出在某些方面根深蒂固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