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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悔的情绪与无边的绮念交错。
她竟在给江上雪擦药时难以自控的想到那个荒唐的梦。
强压下纷乱的心绪, 妘雾去倒了杯温水。
“江阿姨,喝水。”
埋在枕头中轻嗯了声, 但是江上雪头没有动作,妘雾伸手过去托起她的下颔,将水递过去。
顺着妘雾的力道,江上雪轻轻支起上半身,抿了几口水才说话。
“已经好些了,我在医务室休息,你跟着教练继续去学。”
药油开始发挥作用,江上雪腰背笼上一层浓郁的暖,那阵尖锐的疼劲已经过了。
视线从江上雪的唇掠至微垂的眉眼,那里凝着水意,似是哭过,妘雾视线一顿,半天没说话。
想问是不是自己力气按重了,可是江上雪面上已然恢复平和,和妘雾说话时,唇畔还勾起了些微的笑意。
迟疑片刻,妘雾拿过另一侧的薄被轻轻盖住江上雪的背。
“江阿姨,还疼的厉害吗?”
侧过头,江上雪端详了妘雾一会,她两手垂着身侧,紧紧攥着成拳头。
每当妘雾过度紧张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的做出这个小动作。
江上雪心中顿生暖意,朝妘雾摇头淡笑,“别担心,不要紧的,休息一会就好了,你先去练习。”
语气虽是温和的,但没多少起伏。
妘雾目不转睛的与江上雪对视一会,然后妥协,转身走出医务室。
江上雪预约的马术教练朱赤曾获得过伯明顿大赛中的冠军,在国际马术三项四星级的比赛中,伯明顿大赛最权威,含金量最高。
要预约朱赤的课不是那么容易的。
两个小时的课程还剩一个半小时,有了前车之鉴,教练与妘雾额外流行注意到安全问题。
没有一点基础,妘雾在马上的动作依旧僵硬,按照教练说的,妘雾多次尝试调整臀部与背部的肌肉状态。
妘可可她们在E区的室内场,碰巧妘可可的马出了点问题,就没继续玩。
一行人出去时,经过了妘雾所在的马场。
看着妘雾生硬的动作,发出了非常夸张的唏嘘声。
面无表情的望过去,妘雾一眼看到了妘可可,而后自然的将视线移开,未作停留。
还剩最后半小时,妘雾提前结束课程,去找了场地外的安全员,要求调看监控。
江上雪是马术中心的熟面孔,妘雾是她带来的,工作人员自然不会怠慢。
很快有人将她领去监控室,负责人已经提前将发生状况的片段截取出来。
妘雾盯着画面中其他两个人看了许久,什么话都没说。
站在一旁的负责人倒来茶,有些尴尬的笑道。
“我们和双方都沟通过,初步怀疑是马儿受到场地外的惊扰,才会发生意外,江小姐已经同意和解。”
画面中另外两匹马突然靠近,监控又是背向的,不管那两个人怎么说都行。
况且那两个人也是熟客,加上状况不严重,负责人自然希望息事宁人。
眼中闪过冷光,妘雾手指在屏幕上漫不经心的滑动,将两人正面的脸反复看了几遍。
妘雾认出了他们,与妘可可是一道的。
将平板还给负责人,妘雾轻笑一声,而后推门走了出去。
负责人下意识的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汗,明明小姑娘家家的看起来挺乖的,怎么刚才板起脸的样子感觉挺凶。
妘雾走出监控室后,步子越迈越快,在医务室门口猛的停住。
手轻按在门上,妘雾将情绪敛了又敛才敲门。
“江阿姨。”
推门进去。
江阿姨已经换好衣服,一件十分宽大的纯色T恤,头发半散着,比平时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弱。
眼中有光点闪动,妘雾走过去,“练完了,江阿姨,我们回家吧。”
妘雾一手托着江山雪的手,一手虚虚环在江上雪腰侧。
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
愣了下,江上雪偏过头与妘雾对视。
少女瞳孔漆黑深邃,望着自己的眼神柔软却坚定。
一种不知从何说起的陌生感突兀的出现,就好像孩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突然长大了。
倏然间,江上雪既欣慰又有些失落。
妘雾远比同龄人成熟的快,像是悬崖边的小草,凭借着极少照拂她的阳光雨露,顽强野蛮的长成了坚韧的模样。
江上雪没有拒绝,一路上,妘雾皆是以一种护卫的姿态贴着江上雪身侧。
到家时,陈妈正在做饭,江上雪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下。
动作很小心,偶尔会牵动到伤处,但妘雾在,她忍耐的很好,连稍微明显一点的表情都没有。
熟知,妘雾余光一直留意着江上雪的神情,她眉毛一动,妘雾就知道肯定是腰疼。
泡好安神茶端过去,妘雾状若无意的问,“江阿姨,教练说你的马术很出色。”
江上雪瞥她一眼,露出一抹淡笑。
“场地障碍中一级,勉强。”
江上雪说的轻描淡写,原来剧本中的江上雪只是将马术当成众多消遣中的一种,但是在江上雪自己的世界,她独钟情马术。
像击剑、潜水、射击、攀岩、高尔夫等等,江上雪也有涉猎,但那多数是出于社交需要,唯有马术,江上雪是真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