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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里,你比妘氏要更重要,可是你怎么能对我生出别的心思,还画出了那样一幅羞辱我的画。”
江上雪的语气从平和渐渐转为责备,她转过身来,直视着妘雾。
“我说过,如果你犯了错,我会好好教你。”
“你既然已经知错了,那就要改,我由衷的希望你是真的知道错了,那份心思也是真的到此为止。”
再难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妘雾眼眶通红,在江上雪的注视中,她无地自容。
她惊于江上雪的平静,更惊于江上雪的包容。
心底难以启齿的隐秘被江上雪以一种不会戳伤她自尊的方式说了出来,
可她却被一种最糟糕,最恶劣的方式揭露出不堪的心思。
妘雾无法抵御自由意志的沉沦。
鼓噪的呼吸声盖过了心脏跳动的声响,妘雾万分艰难的回了一声。
“江阿姨,我真知错了。”
江上雪的眼眸晕开浅淡的亮光,可见妘雾难以自抑的模样,那点光转瞬间又黯了。
不动声色的叹息一声,江上雪脸上倏尔流露出疲惫的神色。
她走到妘雾身前,抬手抚上了妘雾的肩,再次出声道。
“雾雾,我的身体无法生育孩子,我曾经想过领养一个女孩,她只有两岁,比你小很多,看起来像你一样的可爱乖巧,如果不是成为了你的继母,或许我会去领养她。”
“但是我不后悔,成为你的母亲让我收获了至高无上的幸福感,我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爱护,我想你也应是如此。”
妘雾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觉得难过,她就是一个卑鄙丑陋的小丑。
哪怕到了现在,江上雪依旧在顾着她的周全。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她这么平静的说出自己的痛处,过去她得多绝望啊。
是自己,是自己逼得江上雪自揭伤疤。
仰头望进江上雪氲着期待的眸,妘雾的心狠狠的抽痛,她羞愧的捂住脸,再也无法克制的放声大哭。
那股苦涩扭曲的情愫,被死死的摁下,又难以自持的冒出,反反复复。
江上雪是真心将自己当作女儿疼爱啊。
她该知足了。
该知足了。
妘雾内心剧烈煎熬着,她的脊背弓着,陡然将泣音遏在喉中。
妘雾发现,江上雪手腕上的金兔子手链没了,挂在手机上的同心结挂饰也没了。
眼眸灰暗下去,妘雾突感绝望。
她紧紧揪着江上雪的袖口,“江阿姨,我以后会像尊重母亲般尊重你。”
话音落下,妘雾心痛如绞,她强自压抑着纷乱的情绪,再度开口认错。
艰难的喘过一口气,妘雾自暴自弃的想,这样也好。
她们亲如母女,亦是可以相伴一生的。
听到妘雾的回答,江上雪并未露出笑意,柔和的目光落在妘雾身上,终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安静的在办公室又呆了会,等到妘雾情绪彻底平复,江上雪才说一起回家。
妘雾沉默的在后面跟着她,江上雪偶尔回头。
见妘雾没跟上来,会刻意的放慢步子。
每每撞上江上雪的目光,妘雾都会第一时间避开去,发现江上雪放慢的步子后,妘雾心中滋味难言。
上车时,江上雪坐在后排,妘雾刻意坐在了前排。
一路上静默无语。
妘玲珑与妘施吉这周回来了,妘公馆里显得比平时要热闹一些。
因为他们两个在吃饭时要挨着江上雪坐着,和江上雪说一些寒假的趣事,叽叽喳喳的,妘雾反倒自在一些。
草草吃了几口饭,妘雾就上楼了。
江上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晚上妘雾在床上辗转,只要一想到江上雪,思绪就开始滞塞。
想到餐说上江上雪与妘玲珑还有妘施吉的温情互动,妘雾悲观不已,只怕江上雪以后再难和她亲近了。
而妘雾也不敢再与她亲近了,唯恐惹人厌烦。
妘雾想,江上雪顾及了她的颜面,自己万万不能再得寸进尺。
焦灼都在脸上显露出来,接下来几个月,妘雾忙于研究所的项目,回妘公馆的次数越来越少。
妘雾与江上雪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妘雾心焦,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干脆全身心的投入项目研究中,跟着王之意推导数据。
原本妘雾是没资格参加的,平时也只是在研究所打打下手,靠着ARM联赛冠军的噱头,王之意开玩笑般让妘雾上去试试。
结果推导出的数据都是正确的,速度也是最快的。
渐渐的,研究所里很多项目都会开始让妘雾参与,她一天比一天忙,忙到寝室里的其他三个人也只有在睡觉时间才能看到她。
有时候会忙到深夜,回寝室不方便,王之意替她在学校里申请了间单人宿舍。
渐渐的,妘雾干脆连寝室都不回了,住在单人宿舍中,专心研究PN芯片拓朴数学式。
这项研究与国防挂钩,要突破的算法壁垒很高。
上一辈子妘雾钻研的是金融数学,应用数学这一块对她来说,其实难度不小。
研究所里见她有兴趣,就没拦着她,其实是没抱什么希望的。
毕竟他们一群人研究了几十年,也没见攻克下来。